阿芙拉这一晚彻夜难眠。
第二天,她对着忒修斯的名片看了很久,最后将它夹到了汉娜的遗稿中。
阿芙拉仍在设法关注小汉格郡的消息,但这没有花费她太多时间,因为隔天,安南就将家中信件和麻瓜的报纸一同衔了过来,艾利克斯的死亡信息缩在一个小小的版块中,仿佛不值一提。
据说他在赌场中赢了一大笔,当晚过度酗酒,结果半夜在回家半路上滑进了路边的深沟,大雪很快将他掩埋了。死亡时间,就是阿芙拉去活动室找里德尔的那天。
至此,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
时值春夏,随着气温的回升,他们这批四年级学生也开始步入准备O.W.L.S的流程。阿芙拉还不知道在这一个仿佛看不到未来的地方,自己将来到底要干什么,只是有些麻木地随着大流准备考试。
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太多,阿芙拉的精力被多方牵扯,她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胜任魔法部的工作,而且那在如今的她看来,也不再有意义了。
考夫特医生曾称赞过她的护理技巧,或许她可以考虑医疗翼或是圣芒戈,又或者是看看有没有留在霍格沃茨的机会。这样,就算不知生命会在哪一天戛然而止,在这之前能救他人于苦难中,或是尽自己所能传播一点知识,也是好的。
六七年级的学生则往往开始参与课余社会实践工作,以期为今后的职业生涯打基础。里德尔能力出众,又从不遮掩野心,他对未来的筹措开始得比常人更早。
校内教师人手紧缺,里德尔除了和魔法部、商圈甚至麻瓜政界都联系密切外,还积极参与校内事务,表现得优秀十足,这让阿芙拉意识到,更大的麻烦或许要来了。
前世里德尔就想留在霍格沃茨任教,这里有足够的资源,而且十分方便他培养心腹和建立基地,当时有邓布利多出面拒绝,但如今以里德尔做的那些“丰功伟绩”,教师们似乎都没有理由再拒绝他。
而阿芙拉回过头来发现,这一路她确实如同在推波助澜,无意中做了他的帮凶。一切努力付诸流水,不过是为里德尔做了嫁衣。
再看世界局势,还有一年,那场震动整个魔法界的大战就要爆发了。别说能不能帮上忙,阿芙拉甚至不知道在细节变动后,邓布利多还能不能赢过盖勒特——那个人如今手握两样死亡圣器,按理说,连她都认为赢的可能性不大了。
听说盖勒特现在正四处派人搜寻复活石,然而只有阿芙拉知道,复活石已经被毁掉了。
是的,复活石是阿芙拉亲手毁掉的。她去密室中挑衅蛇怪,险些失去生命,为的就是拿到蛇怪的毒牙——在里德尔给它最后一击之前,阿芙拉故意让蛇怪咬穿自己的手臂,从而得到机会将那颗尖锐的毒牙据为己有。
那时里德尔也身受重伤,蛇怪庞大的身躯又足够帮她遮挡视线,所以这件事连他也不知道。
后来不知为何,里德尔放了一把火,将蛇怪的尸体烧掉了。他不说,她也无从追问,不过这样正好帮她掩盖了毒牙缺失的痕迹,阿芙拉仍对此事感到侥幸。
身处困局中却无法破局,这让阿芙拉感到深深的无力,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日常课业中,好尽可能地减轻痛苦。
新学期开始后,四年级也开始接触和博格特有关的练习,但考虑到大部分人都是首次直面博格特,教师仍需在旁控制局面。
本周的自由练习课上,教授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里德尔,并让他顺便记录每个学生的反应力及魔法完成度,最后需要汇总到期末总分中。
场地有限的教室中,所有的桌椅都被围到墙边堆成一个圈,好留出中间的空地来作练习用。
阿芙拉很紧张。去年被“纳吉尼”差点绞杀在黑湖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在冰冷的湖水中绝望窒息的痛苦。
轮到她时,关住博格特的柜子先是响了一声,然后被撞开一条缝。在那条仿佛幽深没有尽头的黑色缝隙中,阿芙拉听到了隐秘的“嘶嘶”声。
她不由自主地吞咽着,握住魔杖的右手紧张到关节发白。
里头的东西猛地钻出来,阿芙拉条件反射往后退去,不小心踩到杰西卡的脚,惹得她惊呼出声。
里德尔闻声看过来。
乔恩在队伍后面探头探脑地嘲笑她:“阿芙拉,你不至于怕成这样吧?那只是一条小蛇。”
——是的,那居然只是一条普通到随处可见的小蛇,凭经验判断,它甚至只是一条无毒蛇,看上去懵懵的,有些呆滞。
里德尔短暂地和她对视了一眼,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到课堂记录上。
阿芙拉定了定心,挥动魔杖将它变成一条丝巾,气流卷着它摇摇晃晃飘上天,又轻轻地落在地上。
刚才一刹那的慌神后,阿芙拉完全没意识到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她真的是无意的,可面前的博格特已经变成了一条银底蓝纹的丝巾。
阿芙拉暗自懊恼,正打算绕到队伍后面,冷不丁被里德尔喊住:“格林德沃小姐?”
他的语气平常而温和,但阿芙拉的眉角仍抽动了一下。
她转身,背着手看他,倒真从他□□貌岸然的假象中看出几分教师的气质。
“过来。”他对她笑道,“我需要有人帮我记录分数。”
阿芙拉走过去接过计分表,面带微笑地发问:“你的手断了吗?”
“没有,所以才能在一会下课后帮助你熟练应对博格特。”里德尔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课堂一边说道。
现在正好轮到琳达·安德森,她这两年倒一直很上进,很喜欢找老师和同学切磋,甚至被邓布利多称赞过好几次,似乎在为了不给里德尔拖后腿而努力。
阿芙拉一眼扫过自己的成绩,他打了满分。
但这并不妨碍她瞪着他抗议:“我才不要被你留堂。”
里德尔斜睨过来:“晚上有事?”
她实话实话:“只是单纯不想被你折磨。”
他挑挑眉:“我对待守规矩的学生一向很宽容。”
阿芙拉暗自翻白眼。她不由设想,里德尔如果毕业后真的留校做了老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