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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阿芙拉又想到,到时候蛋糕该怎么带给他呢?里德尔离开前将大部分行李都带到了公寓,他回来后应该会直接住到那里吧。
阿芙拉用种种借口说服着自己,打算将材料先放在他的公寓里,这样在他回来时就可以现做现吃。
没再耽误,她直接带着食材去到公寓,用了个“阿拉霍洞开”后顺利将门打开了。
冰箱里空空如也,正好方便她放置材料,她顺便取出多余的枫糖小小练习了一下,以免到时候场面太尴尬。
在几次等待枫糖凝固的时候,阿芙拉就坐在桌边,打量这个不大的公寓。
这里和约翰家的布局很像,只是面积要更小一些,因此楼上就没有卧室了,只有一间阁楼。总之伦敦像这样的老公寓面积有限,布局也就大差不差。
厨房是开放式的,同餐厅连在一起。一楼有卧室和书房,书房里的书不多,应该是里德尔还没全部将书搬过来;卧室则更宽敞些,除了一张双人床外还放着一架衣柜和一张书桌,书桌看上去很新,像里德尔住过来后自己采购的。书桌旁边就是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一片白桦林,这使得附近的空气也不错,住在这里还算令人愉悦。
除了原有的基调外,整个房子仍然维持了里德尔那种于简约中透露出奢华的风格,阿芙拉想,纵然里德尔暂时没恢复到他巅峰时的身家,但他那万年不变的审美又可见端倪了。
卧室中,纯墨绿色的床品铺得整整齐齐,一切物品都仿佛长时间内无人问津,昭示着里德尔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回来过。
可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离开伦敦快一周了,他到底在做什么?阿芙拉甚至怀疑,里德尔真的去了多佛吗?她是亲眼看着他上了火车的,可那之后他再去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甚至惊疑他会不会是去了德国,但又转念一想,里德尔现在羽翼未全,他是孤身一人离开的,总不可能就这样去挑衅盖勒特和他豢养多年的大军。
那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今晚会回来吗?
阿芙拉一边等,一边好几次都困倦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她一次次清醒,又一次次陷入短暂的小睡,挂钟上的指针也一格接一格地移动着,直到阿芙拉再一次清醒过来,看到时间已经指向九点,而天色黑下来已经很久了。
再不回去,约翰就该担心了。
阿芙拉站起来揉揉眼,将几个形状看得过去的枫糖放进冰箱保存,打算等里德尔回来再说。反正他要是回来,应该会给她去信。
她锁好门站在街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雪又开始飘然纷洒,已然堆起厚厚一层。
阿芙拉竖起大衣领口,将围巾严严实实裹好,抬步往家中走去。
回到家时,已经近十点钟。
约翰见她平安无事地进门,松一口气之余告诉她:“有人来找过你。”
阿芙拉心跳当即漏跳一拍,语气中饱含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是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吗?”
“对,个子很高。”
她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一头黑发?”
但约翰却摇摇头道:“和你一样,金发。”
认识她的高个子金发男生,除了马尔福还能有谁?可是连阿芙拉都觉得荒唐——这种糟糕的天气,马尔福怎么会轻易离开他那舒适温暖的大庄园,屈尊到这里来找她?想想都不可能。
阿芙拉有些狐疑,但眼下人已经走了,她也无从追问,只好洗漱过后上床睡觉。
也许是刚才在里德尔家小睡的次数有点多,现在躺下了,阿芙拉反倒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盯着天花板想,会不会是里德尔回学校了,托马尔福过来告诉她?想想又觉得不合理,马尔福有一万种方式可以不屈尊走出庄园将消息递给她,再说里德尔如果在学校,为什么不自己让猫头鹰给她送信?
人总是想得越多就越容易失眠。
阿芙拉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被窗外传来的白光晃了眼。
这毫无章法引人注意的打光方式,她仿佛似曾相识。
阿芙拉当即爬起来,推开窗户往外一瞧——楼下的人不是马尔福又是谁?
她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又或是这其中酝酿着阴谋:“你是谁,为什么要喝马尔福的复方汤剂?”
楼下那人一脸凝重:“别蠢了阿芙拉,除了我还有哪个冤大头愿意在大雪天的半夜来找你?”
“真是你?”阿芙拉更不敢相信了,她连忙穿上外套去楼下给他开门,“你怎么来了?先进来再说吧。”
外面这会冷得呵气成冰。
但马尔福的举动出奇反常,他就那样站在雪地里,仿佛做了亏心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似的。
阿芙拉预感到什么,呼吸不自觉攫紧:“阿布?”
路灯的冷光落在他身上,将那一头因跑动而些微凌乱的长发映得发白,他那原本就苍白的脸孔此刻也显得更加没有血色。
就像惧怕阿芙拉的反应一般,马尔福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灰色瞳仁不自觉地颤动,很快又避开她的视线。
可她向来不是那样愚笨的人。
这一刻,阿芙拉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慢慢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