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别人说再多都没用,也就懒得再计较。
她继续往前走,听到辛西娅控诉般的大喊:“阿芙拉,你根本配不上他的喜欢!”
配不上?喜欢?无论是哪个字眼都让她由衷地感到好笑。
“你想给他哭丧,就自己哭好了,不用强加给别人。”扔下这句话,她再也懒得和辛西娅多说一个字。
没过几天,阿芙拉站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又一次等人。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都没来过这里了,如今看着这里的一切,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几分钟后,马尔福不情不愿地出来,站在那里抱着手臂:“有事?”
阿芙拉将一袋点心递过去:“昨天刚烤的。”
马尔福如同发现新大陆:“哟,来找我和好啊,你被鬼附身了?”转而觉得不对劲,“你去厨房烤的?”
她觉得并没有向他隐瞒的必要:“我这几天空闲时待在公寓。”
“我记得租期应该早就……”说到一半,马尔福在阿芙拉些微心虚的神情中明白过来,“你续租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你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偶尔清闲一下,大可以找个离学校更近的地方,何必非要……”
“不如我们去外面说?”阿芙拉适时提醒道。
往来经过的人都在打量他们,她不得不打断马尔福逐步升高的音量。
他不痛快地止了声,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外面,往廊桥的方向走去。
“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阿芙拉问。
“不说了,反正说了你也不听。”刚才的火气没全发出来,被她这么一打岔,马尔福反而没那个心情了。
“我只是觉得那里足够安静,也住习惯了,又不用再自己花精力另外找房子。”
马尔福斜了她一眼:“这理由大概只有你自己会信。”
“谁信谁不信,计较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你说得对,生活总要继续的。”他们慢慢地沿扶栏踱步。
“你能想通最好。”马尔福停下来,站在视域最好的地方朝下俯瞰,“听说你在担任斯普劳特教授的助手,你这是对将来有打算了?”
阿芙拉眺望着远山,深呼吸几次后,说道:“或许吧。说不上打算,只是做点目前还能提得起兴趣的事。你呢?我去休息室找过你几次,他们说你不在学校,你最近很忙?”
“家里事情有点多。”他若有所思地回头扫了她一眼。
阿芙拉了然。
马尔福的爵位世代相袭,阿布又早已年满十六,想必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地周旋在名利场上,从塞普蒂莫斯手中一样样地接手家族事务。
而巫师阵营中虽然表面上没有贵族的说法,实则人尽皆知,魔法界的命脉就攥在霍格沃茨的几位董事手里。更别提凭马尔福的财力,一旦开口,在魔法部还是有些分量的。
如今,阿芙拉也不怕这“分量”落在别有想法的人手中,甚至在她看来,当世那些勾心斗角颇为小打小闹了。只要这挠痒痒似的内斗影响不到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其实也就真的无所谓了。
“你听说了么?”马尔福突然说道,“辛西娅要和埃德温订婚了。”
这确实令她吃了一惊:“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还需要什么消息?局势一变,猜都能猜出来。”他不屑地嗤了一声。
……他说的倒也没错。
阿芙拉托着腮,抓住一片随风飘来的柳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眼下这种情况,对她来说倒也不一定是不好的选择。希望她是真的想明白了……”
最后一句话,她语调轻轻的,很快消弭在迎面吹拂的微风中。
“不好的选择?”马尔福扬起眉毛,“不如说这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她玩笑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不讨厌她的。”
“你是不是想说,一直以为我喜欢过她?”马尔福心知肚明,垂眸看看她,“得了吧,除了埃德温还有谁愿意整天追在她屁股后面?”
“只是这样一来,威尔逊和拉维尔就彻底绑在一起了。不知道奎因是怎么想的,我倒是建议你可以争取一下,好不至于让自己将来过得太惨。”阿芙拉像看戏似的,倒一点为他担心的意思也没有。
他嘴角一抽:“我过得太惨?你还不如祈祷别有朝一日落到我手里。”
阿芙拉兴致勃勃:“马尔福先生,你猜我要是有机会留校做老师,你儿子将来会不会落到我手里呢?”
他的重点抓得很歪:“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如果是女儿呢?”
阿芙拉脑内浮现出卢修斯穿淑女连衣裙的样子,不由默默承认憋笑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马尔福当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看她像看神经病。
“哎——”她正打算离开,马尔福又唤了她一声,问道,“你觉不觉得,那间公寓还是离学校有点远?”
阿芙拉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好像是有点。”
他略一思索,对她说:“要是你想换个近点的住处,我可以让人帮忙打听,费不了你多少工夫。”
阿芙拉垂眸想了一会,然后笑道:“如果需要,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马尔福默然地盯着她离开的身影,知道他大概是等不到这个“需要”了。
晴朗日头映着一湖碧水,让那孕育着人鱼和水怪的黑湖看上去温良了许多,如同一只碧澄的水晶球,让马尔福回想起很久以前他们一同上占卜课的日子。
占卜这东西,他和里德尔都一样觉得虚浮缥缈,不切实际,他从以前开始就不怎么信。但如今看来,或许在有些事上,人力的确难以拗过命定。
既然如此,那么苦大仇深也没用,不如用这时间找点乐子,他想道。
下一刻,马尔福眯起眼睛遥望着魁地奇球场上穿梭笑闹的低年级学生,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提前去对角巷预定最新的限量扫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