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能见到也无疑不再是以朋友的身份面对彼此。
她过去极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可是阵营的分界线在不知不觉间清晰可见。她被里德尔远远隔开,不是出于保护,而是因为他觉得如今的她不配。
不配去探听他的消息,不配再知道他的秘密,不配同他麾下的人来往,甚至不配被他周围的人再提起名字。
他凭什么?
阿芙拉不由气得头疼,不住地大声在心里质问——他凭什么!
翻江倒海的苦涩感将她包围,她情不自禁地将整张脸埋到手心里,企图缓一缓此刻焦虑到不知该如何自处的心情。
没想到阿芙拉前脚刚上车,就有人后脚追上来,并自顾自地一同挤进来在她身边落座。
淡淡的琥珀香混合香根草干燥的木质香气顿时盈满车厢,科尔温·莱斯特兰奇自来熟地问她:“你在哭吗?拜托,你只不过是和阿布吵了个架而已。”
“别傻了。”阿芙拉别过脸去,意外又气恼地看着他在车窗里眉眼明朗的倒影,“我好像和你不熟,而且我要去的地方恐怕也不是你的目的地。”
科尔温怡然自得地靠在后座上,甚至伸了个懒腰:“那我就只好做一位礼貌的绅士,沉默地跟随在你身边了解你的喜好了。”
她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用无辜的眼神看过来:“散散心,茶会太无聊了。你和阿布吵架,可不应该把火气撒在我身上。”
这人像牛皮糖似的甩不掉,阿芙拉只能烦躁地告知他:“我要去的地方可配不上你高贵的身份。”
这话引得司机从后视镜里暗暗打量这两个人,他大概以为自己碰上了什么缠绵悱恻的故事。
科尔温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在巴黎的时候可是把大街小巷转得比当地人还熟。”
阿芙拉不再说话,他居然也真的一路没再开口烦她,只是哼着小调欣赏窗外沿河景色。
汽车停在西区,阿芙拉刚要下车,就被科尔温抢了先。
他突然探身过来,越过她直接去开她旁边的车锁。他领口处华丽堆叠的丝绸前襟扫过她的下巴,阿芙拉紧靠座椅动都不敢动,像见鬼似的盯着他看。
“我那边车锁坏了。”科尔温反倒神态坦然,弄得好像她想太多一样,“只是开个门而已,女士优先?”
司机欲言又止:“我车锁……”
科尔温在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司机立刻把话收了回去。
阿芙拉走下车去,直奔麻瓜购物街。她之前和约翰同住时,偶尔会和他一同出门购物,当时阿芙拉就觉得,穿梭在人烟旺盛的卖场中也是不错的解压方式。
反观那位高贵的莱斯特兰奇纯血人士,跟着她走了没几步就消失了,阿芙拉中途回头找他时,根本是连他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她轻嗤嘲讽,再从一家店里出来时,却看到科尔温站在街头等她。
他背手站着,等待阿芙拉走过去时也在从头到脚地打量她,最后总结道:“要在霍格沃茨任职,就得打扮成这样吗?这条丝巾也有些老气了,衬不上你。”
她今天只是穿了日常装,里面是一条靛蓝纯色的无领及膝连衣裙,圆形纽扣从上到下规整排列,裙子剪裁干净利落。初春寒冷,她在外面套了件米色风衣,并在出门前随手系了一条千鸟格丝巾。
阿芙拉自觉她今天是没怎么打扮,但也轮不到他来评价,张张嘴刚要反驳,颈部忽然一凉,紧接着她的丝巾就被抽走了。
科尔温从背后拿出一条崭新的米色丝巾,不由分说为她戴好,并娴熟地打了个漂亮的结:“现在好多了。”
他满意地审视着那条丝巾上面绣工精美的玛格丽特花,仿佛全然不记得将原来的丝巾还给她,直到阿芙拉伸手问他要。
科尔温反倒向后退去:“我都没问你要回礼,难道你连一条旧丝巾也要吝啬?”
他逆着夕阳,橘色的光线将他柔软微卷的栗色头发映得边缘透明,一眼看上去就仿佛是他本人在微微发光。
见阿芙拉不为所动,他假作犹豫:“实在不行……我再请你吃顿饭。你看,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她懒得争辩,索性收回手往前走去:“去过霍格莫德没有?”
阿芙拉知道像他这种人平时肯定会在家用餐,毕竟有家养小精灵服侍着,就算心血来潮想吃什么也完全可以饭来张口,哪里需要放弃无微不至的关照亲自出门觅食呢。
科尔温果然如实相告,不过态度倒是很真诚:“没有。我们是要去那里吃吗?听说霍格莫德是伦敦唯一的纯巫师村落。”
“英国。”阿芙拉纠正道。
他颇感兴趣:“那也就是说,麻瓜看不见它?”
“除非你愿意亲自带你的麻瓜朋友或亲戚进去。”阿芙拉睨他一眼,“不过你应该没有麻瓜亲戚,也不屑于屈尊交什么麻瓜朋友。”
科尔温对她的刻板印象很不满:“拜托,这都是你自己的臆想。”
男人在对女人示好时什么鬼话都能编出来,阿芙拉才不信他说的。不过比起某些人毫不遮掩的傲慢来说,科尔温倒是意外地愿意照顾她的情绪,最起码他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在霍格莫德吃了顿还算愉快的晚餐,阿芙拉就打算直接回学校。她告诉科尔温这里已经离学校不远,坚持没让他送她回去——看在梅林的份上,就让她安静一会吧,科尔温真的很健谈。
霍格莫德有不少酒馆,阿芙拉和科尔温告别后,在往学校走的路上就遇到两个酒鬼,她险些和对方撞上。
阿芙拉不想惹事,小心避过后加快脚步。否则万一发生冲突,到时候免不了又要闹到魔法部去,要是再被里德尔借机发挥,局面可远比现在要麻烦。
圆月缓慢爬升,月辉透过云层,柔和地铺在路上。她非但没有因此感到心安,反而心跳更快了。
其中有个酒鬼锲而不舍地跟在阿芙拉身后,怎么都甩不掉,而她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最近巫师和狼人之间的冲突案件。她开始后悔没让科尔温送她回去了。
她走得越快,后面的脚步声就越急促。阿芙拉不得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