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性,知道他若是真将她逼到那一步,她宁愿玉石俱焚,也绝不会容忍自己成为威胁他人的工具。
所幸,她一路赶到忒修斯家里都没遇到阻碍。
但阿芙拉在一路上听到不少人在议论,据说是阿兹卡班又有逃犯跑出来了,而且矛头直指里德尔这个主管重犯的司长监管不力——甚至已经有传言说他是故意为之。
她还听说了令她更为不安的消息——那几个跑出来的犯人中有一个是伊格内修斯·塔夫特。
她隐约感觉这可能是里德尔计划中的一环。
阿芙拉抵达目的地后敲响门进去,忒修斯并不意外她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几个月了,她终于看到这栋房子里的灯光重新亮起来。
她急急忙忙地闯进去:“阿兹卡班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吗?”
忒修斯神色如常:“我知道这几天会发生点什么,但没想到他们会从这里下手——不过想想也合理。”
“你怎么还能这么不慌不忙?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与她的惊慌失措相比,忒修斯则镇定得过分了:“不是我不想做,是我不能做。”
“是你的伤还没好?你这几个月都去哪了?忒修斯,我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阿芙拉有无数的问题和怨气想抛给他,不得不说连续数月的压抑已经让她忍耐到极限了,“是你真的没有看懂里德尔的野心,还是你到底另有盘算?当初竞选司长的时候我就特地说过,不需要考虑我,可你还是把全部的票数都投给了他——我暂且认为是你那时别无选择,可是后来呢?为什么你没有继续和他抗衡下去?为什么这段时间你不在伦敦?你知不知道这阵子发生了多少事而我又找了你多久?”
忒修斯等着她一口气说完,似乎是有意令她将这些积攒许久的憋屈全部发泄出来。
说到最后,阿芙拉几乎是把那些话喊出来的,她又委屈又焦急,握成拳头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可他依旧选择了缄口。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喝杯水冷静一下。”忒修斯说道。
阿芙拉很想相信他有着自己的计划,可是他长时间的消失和现在对事态的坐视不理,已经让她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判断了。
她是否不该信任忒修斯?也许她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大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忒修斯前去开门,一名傲罗站在夜雨中通知他:“里德尔的人正在追捕塔夫特,他们找到了他——威尔米娜似乎在家中出事了,塔夫特趁乱逃了出去,应该是回家了。”
阿芙拉突然糊涂了。
她以为是里德尔故意将伊格内修斯放出来的,毕竟他现在是一名食死徒——可是为什么里德尔又在带人追捕他?
忒修斯沉声问道:“里德尔也在其中?”
那名傲罗犹豫了一下:“好像没看到他本人的身影。”
脑海里的想法胡乱堆成一片,等那名傲罗走后,阿芙拉也跟着往外走,但被忒修斯拦住了:“你去哪?”
“去找塔夫特。”她的直觉告诉她塔夫特不能落在里德尔手里,“小塔夫特不能出事,他手里有能够指认里德尔的证据!”
“已经太迟了,阿芙拉,你现在能想到的我也都想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把主动权让渡出去。”
她完全不能理解:“主动权?我们现在还有主动权吗?威尔米娜已经出事了,下一个要遭殃的不就是伊格内修斯?”
忒修斯毫不退让:“该安排的我已经都安排过了,你再过去也是无济于事。”
“我能不能问问你都安排了什么?你的安排就是自己避势守独几个月不出现,然后让哈兰德也按兵不动吗?”
他看出这几个月的失踪是让阿芙拉已经完全信不过他了,忒修斯也很无奈,只能将计划透露出一部分:“里德尔的人里有我安排的眼线,如果这也不能阻止他们对塔夫特下手,那么就算你过去也不能。哈兰德的安排也是事出有因,我一开始就说过了——今晚我绝不能出现,哈兰德也是同样。我知道这几个月的剧变让你很没有安全感,但是我能不能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阿芙拉表情凝滞:“你说的‘不能阻止’,意思是打算将塔夫特母子的命进行献祭吗?”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的话实在算不上好听。
对于这个说法,忒修斯并不打算过多解释:“伊格内修斯被狼人转化后伤了人,而且他伤的是麻瓜,对方已经因伤势过重而去世了。这事证据确凿,谁也救不了他,换句话说——他可能再过一阵子就要被处刑了。”
“那我也再说一遍我不是意气用事。塔夫特手里有能够指证里德尔的证据,它们不能落在里德尔的人手里。”阿芙拉重申道,“好,忒修斯,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考量,我也不想让哈兰德去冒险,所以我自己去。我没有立场、没有顾虑、来去自由,我是最适合出头的人。”
见他面容紧绷,几至于怒形于色,阿芙拉甩开他的手补充道:“不用因此而产生任何负罪感,我是自愿的,并愿意承担任何可能发生的后果。”
说完,她撑起雨伞头也不回地跑进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