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并不知道阿芙拉也了解此事。
这一切足以将人绕晕,所以有那么一瞬间连阿芙拉自己都忽略了这一点。当她将那句话脱口而出时,忒修斯就瞬时看了她一眼,那表情就好像在质问:“不是你说要保守秘密的吗?”然后,两人同时紧张地盯着邓布利多。
然而,邓布利多就像也由于彻夜未眠而没能及时反应似的,并没有对她刚才的话进行任何指向性回应。
反而是纽特忽然笑了笑:“阿芙拉,老魔杖是不会输的。”
阿芙拉生怕邓布利多察觉其中的不对劲,不敢再往下问了,但这不妨碍她在心里默默质疑——老魔杖明明就输了,即便它的所有权就在盖勒特手里,但他还是输给了邓布利多。她不明白像纽特这样严谨的学者为什么也会得出这个结论。
纽特见她没有接话,就继续刚才没说完的问题:“你说得没错,未经处理的接骨木是有毒,我有一位聪慧过人又有胆识的老朋友发现了这一点,就将它告诉了医生。接着医生发现并不是只有接骨木对龙痘症状有缓解作用,而是其中的某种毒素具有这样的功效——”
“而这种毒素也许可以在很多植物中找到!”阿芙拉兴奋地接话,“这个发现太重要了,很可能是龙痘研究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设想一下,以后教科书上可能会用‘奇迹的开始’来称呼它……冒昧地问一下,您这位聪慧过人又不乏胆识的老朋友是?”
“蒂娜,我的妻子。”纽特本来没想透露这一点,此刻他羞涩地微笑着,“她是一名美国的傲罗,可能在研究上帮不了你。她听说你在研究龙痘,就在出任务时帮你留意了一下,因为蒂娜的父母都是感染龙痘过世的。”
阿芙拉的表情由期待转为平静,又迅速地表现出遗憾:“我很抱歉。那么我只能希望,我这幼稚的研究不会辜负您和戈德斯坦恩女士的支持。”
“我们很愿意看到你的来信交流。再伟大的事业也会有一个非常人能忍的沉潜过程,我和蒂娜对这一点都深有体会,所以你不是要让自己更拼命,而是应该让自己放松一点。”
不管怎么说,好几件停滞不前的事件中总算有一件事有了点进展,这是好事。
他们准备向邓布利多告辞时,阿芙拉还顺便以制作魔药为由向邓布利多讨要了一点福克斯的血。
好在福克斯虽然没有涅槃以前的记忆,但也和阿芙拉混得很熟,从头到尾都没有挣扎,只是啾鸣了几声。阿芙拉敢打赌,她要是此刻喝下转换动物语言的魔药,准能听见他在喋喋不休地骂她。
整个过程都是由阿芙拉自己完成的,邓布利多则起身去给卡达普尔花补充营养液,企图将它的花期延长一些。
阿芙拉怀着心事,仍在因刚才说漏嘴的事而心有余悸。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要一边保证计划顺利进行同时还要一边死守一个秘密究竟有多艰难,她甚至偶尔会破罐子破摔地想,要不干脆把一切都对邓布利多和盘托出算了,就让他去想办法,她只想当个撒手掌柜。
她明白应当让一切秘密都烂在肚子里,同时又不由自主地期盼邓布利多能主动察觉点什么,好和她共同分担压力。阿芙拉在这种矛盾中显得像一只可怜的鼻涕虫,不停地被左右拉扯,而且不知道悬在案板上的刀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落下来。
可每当阿芙拉犹豫时,当初那场大战在她记忆中残留的片断就会一幕幕闪回,令她打消那些倦怠的念头。
当初天文台之上的夜晚,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无疑是有史以来最黑暗的夜晚。他们被迫亲眼注视着启明星的陨落,却连发出一声呐喊和悲鸣都不被允许,于是才有万千魔杖迎着昏昏的黑夜亮起微不足道的光,为伟大的灵魂照亮离开这喧嚣无比却也令人眷恋的尘世的路。
那种绝望到麻木失声、茫然四顾、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感受,阿芙拉此生再也不想回顾了。
此刻她或许对前路是迷茫的,却如盖勒特所说,唯有一事她始终确信不疑,并因此与他达成一致目标——启明星不能陨落,他该好好亮着,启示着光明的方向,不仅为了与世长辞的魂灵,更为了那些一心归家却困于迷途的巫师,以及无数在平凡生活中进行着伟大奋斗的普通人。
阿芙拉采完血就站在那里,打算开口向邓布利多告别。
她紧张地盯着他的背影,暂时没将辞职的事告诉他——下个月她就能拿到毕业证书了,而当初又是她自己来向他提出任教请求的,现在又突然反悔,她实在很过意不去。
千百种纠结缠绕在她的心头,邓布利多似乎察觉到这种灼热的目光,站在窗台边转过身来,正好对上阿芙拉欲言又止的神情。
那一刻他看她的眼神清明且平静,不像是在日常的寒暄后和她告别,倒更像收敛了一切情绪后即将送一位朋友远行,甚至让阿芙拉怀疑他早已在她愚钝的反应中洞悉了一切。
阿芙拉实在受不了寂静的折磨:“我采好血了,先生。我该走了。”
自从他们在战中互通真心以来,阿芙拉已经很久没用尊称称呼过他了。现在她却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将他完完全全尊于师长的位置,仿佛昭示着一切当初是怎样发生的那么现在也该怎样结束。
邓布利多扫一眼她手里的试剂瓶,替福克斯表示感谢:“福克斯一直很喜欢吃你做的饭,他能长出这身膘来,你功不可没。”
“我努力想把您的评价认为是夸奖。”阿芙拉极力调剂着氛围。
“我对于你一向是不吝夸赞的,阿芙拉。”他话锋一转提起旧事,“你当初在圣芒戈对我说过一句话——强权永远不能使你屈服——我想问问,它现在还作数吗?”
阿芙拉起先怔了一下,很快又露出久违的微笑,就像以往许多次恶作剧不小心被他逮住时那样:“当然,先生。”
她说完这句话后,心中沉积已久的压力忽然在一瞬间云开雾散,然后阿芙拉才知道她以往的担心与计较有多么多余。
于是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假如某天您的学生来向您请求庇护,但或许您曾经对他有些偏见,且他只能称得上是曾经在霍格沃茨就读过……您会答应他的请求,并尽您所能吗?”
他思忖道:“我猜‘曾经就读’的意思是,这个学生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