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和皮肤都会相应地产生起伏,从而拉扯到伤处加剧疼痛。
紧贴她皮肤的手再度趋于冰冷,而他的力度却增加了,一再按压着她的后腰往他的方向去。
“马上就好了,里德尔。肌肉放松点,你这样我既不好做缝合也不好找角度。”阿芙拉提醒道。
他沉默地依言做了,但仍旧不肯放开她。
阿芙拉趁机迅速完成最后几针,然后用白鲜香精收尾,再将敷料盖在伤处,用绷带进行固定。
寻常人在进行手术后要想等痛苦减轻,需要三到五天时间。魔药会极大缩短这个过程,但至少二十四小时还是要熬的。
衬衣是肯定不能要了,但眼下旁边没有别的衣服能换,他受伤的左半边身体现在冷得如同死人。阿芙拉扯过沙发上的薄毯,帮他围在身上,勉强遮住裸露在外的皮肤。
“松一下手,里德尔。你得保暖。”阿芙拉拍拍他的右手臂,想趁机让他放开她。
他充耳不闻。
阿芙拉只得将毯子从他手臂下绕过去,然后找个地方胡乱塞住,免得被他弄散,又沾上更多血液。
那些药物和沾满鲜血的废料实在不怎么好闻,阿芙拉等着他缓过来,好放她赶紧去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然而十几分钟过去,里德尔不但迟迟没有放开她,反而整条手臂在她腰间越圈越紧,直至阿芙拉不得不扶住他完好的那边肩膀来稳住身形。
蜡烛已经烧了太久,有的烧到尽头,有的灯芯融作纠结的一团,半死不活地勉强照亮一小片有限的区域。
光线幽暗,雨声驳杂,里德尔除了浅声的呼吸外什么动静也没有。他将额头贴在阿芙拉的小腹上,感受到温暖的柔软和规律的心跳。
如果不是他环住她腰身的手臂没有一刻放松过,阿芙拉几乎要怀疑他已经陷入昏迷。她索性不挣动了,安静下来陪他就这样待了一会儿。
里德尔的手指冰冷,额头却滚烫,阿芙拉知道,他开始发烧了。
他头发上的雨水慢慢蒸发了,发丝重新归于柔软干燥,她只要一抬手就能触到。
里德尔像这样弱势的时刻不会很多。像毒蛇被拔了毒牙又遭到重创,连虚张声势的表面功夫都不维持,只是蜷缩在无人能见的角落里,静静地将自己同世界隔绝。
也正是由于这样的时刻太稀有,所以阿芙拉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且显得她的安慰格外生硬和笨拙。
“结束了,里德尔。会好的。”阿芙拉将手掌贴在他脑后,轻轻拨动摩挲着那里的头发,轻声安抚道。
记得在她生病时,他常说的一句话,阿芙拉拿来活学活用。
“我在这里。”她说。
这句话过后,喷触到她皮肤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而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