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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涩(2 / 2)

乎让他难以耐住性子将手掌贴在那里。

此前,阿芙拉已经用毯子将自己裹住很久。但即便是靠近壁炉的位置,好像也难以让她的身躯回暖,这是在以往深冬中也不会发生的情况。

境遇难耐,而她却一反常态,只是对他撒娇和玩笑,对于病痛的煎熬只字不提。某种程度上,还会生气和发疯的她反倒生动起来。

可他一直知道的——蛇怪毒素发作时会让人多么难熬。

里德尔起身时,顺手将毯子往上扯去,将阿芙拉严严实实包裹起来,以期这会让她好过一点。

“冷吗?”他问。

阿芙拉裹在毛毯里时觉得自己如同一只鹌鹑:“刚才还好,现在开始一阵阵发冷了,不过缓一会应该能好。”

那么多药吃下去,应该也会起点作用。

“蛇怪毒素具有凉血功效。”里德尔简单解释道。

“功效?”阿芙拉对于这个词意见很大,“它还有能使人从里到外、从头到尾完全变凉的功效呢。”

随后,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确实是大不如前了。以往病情反复的时候,她尚且能够挺一挺,现在一旦毒素发作,她就感到四肢如同浸泡在深冬的冰水中一般难受。每当此时,五脏六腑也不像是安置在她的身体中,而是仿佛放在冷柜里,被冻上了厚厚一层冰壳,让人生出跳入壁炉的冲动。

她发作起来的时候反而不喜欢折腾,只是安静地闭上眼,等着这难熬的一阵过去。

阿芙拉甚至不敢抬头看火光——她怕自己真的跳进去。毕竟当人在忍受病痛折磨的时候,脑子里唯一萦绕不去的想法便只有解脱。

里德尔静静地陪她坐着,抬手将窗户关死。

不知过了多久,她仿佛终于缓过来,疲惫地开口问道:“你回霍格沃茨了?”

庄园里没有青梅树,而先前在他学校里制作糖果那次,取材来自于禁林中的青梅树。

按理说,里德尔大可以随便弄点青梅来做成糖果,可她就是有种莫名的感觉,认为他应该回去过。

果然,里德尔用低低的应声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一刻阿芙拉心绪杂乱,他们的对话却在此戛然而止。

她有太多想要追问的人和事,最终却因一个字都问不出口而封存于腹。

阿芙拉最终问道:“是回去收集魔药吗?”

这一次,里德尔久久没有回答。

她看起来很累了,也不像是真的在意答案的样子。几分钟后,阿芙拉重新陷入沉睡。

沉重的夜幕,昏暗的灯光,噼啪作响的壁炉,看似宁静恬淡的氛围,一切都好像回到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

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一个高处不胜寒,一个深藏于黑湖之底,总是被无数学生诟病太冷,即便是六七月份也时常要点起壁炉。此时此刻,想必霍格沃茨的休息室也是如这般温馨而静谧。

现在想来,上学的那些年里,他其实很少去拉文克劳休息室找她,而阿芙拉也从没有在斯莱特林休息室中上演过等他等到睡着的情景——尽管这对于其他情侣来说稀松平常。

大约因为他们也从不算是“情侣”吧。

可他们一路走来究竟是什么关系?似乎无论用哪个词概括都不太准确,即便在他们的婚约存续期间也是。

他终日忙碌,计划排得满满当当,从没有过一刻真正闲下来,自然不会把时间花费在哄女孩子上面。而她一向是任其来去,有空有闲时情愿睡觉也懒得多花心思来讨他欢心,凭良心算算,她来斯莱特林休息室找马尔福的次数都比找他要多。

他们的时间好像用得其所,不曾浪费过一分一秒,但回头过来想想,似乎又在不知不觉间被挥霍了太多。像现在这样待在一起又能和平相处的时刻,则少得屈指可数——几乎每一次都要以一个人或两个人的身体不适为前提。

现在,阿芙拉枕在沙发另一头,整个身子缩在浅灰色的绒毯中,肚子一起一伏,呼吸几不可闻,看上去就像只安静的小猫。

她能像这样收起利爪的时刻,也能用一只手数过来。

刚才那幅被她评价为“明暗对比不对”的画被随手扔在一边,反面写着几个字,里德尔拿起一看,发现都是些零碎物品,还有些阿芙拉想要添置的家具。

画上呈现的则是他们都熟悉的景象——从长帘飘荡的塔楼窗口望出去,是神秘诡谲的禁林和涟漪堆叠的黑湖。城堡塔尖高耸处,明月静悬如永不熄灭的引路灯,呼唤着每一个巫师的姓名,也牵引着他们的灵魂。

她没有给画面施加任何魔法,所以这幅画是静止的,可他却仿佛于刹那间听见风铃轻撞,人鱼晚歌。只要他一回头,还会看到少女身穿一袭黑袍,手持魔杖高傲不减地站在那里,指尖轻触星体沙盘时如同执掌万物运行规律,眼底铺展开来的是星辰错落、银河挥洒的倒影,瞳中所纳即宇宙万有。

斗转星移,往年情景仍如昨日亲历。黑夜中有人无声叹息,不曾为人所闻。炉火明灭,木柴燃烧的噼啪细响持续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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