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倒让阿芙拉有些不习惯了——里德尔很少在晚宴结束前后不被任何人缠住。
“时间还早。”散场后,阿芙拉说道。
里德尔反问她:“所以呢?”
“我还不想回去。”无人的长巷尽头,她一步一趋地往里德尔身上靠,直到他退无可退地后背紧贴墙壁。
“我应该告诉过你,今晚不能喝酒——一滴也不行。”里德尔紧盯她铺满星辉般的双眼,试图在那里面找出点微醺的痕迹,“我是该责怪你的失信,还是该怪自己没看住你?”
“我没有喝酒。”阿芙拉坚持道。
他挑眉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对于你的病情没有助益,阿芙拉,我说这话时并非在同你开玩笑。”
“我真的没喝,你不信?”她踮着脚,抬起手臂缠上他的脖子。
他的嘴唇看上去那样薄——民间有句俗语说薄唇者亦薄情,唇薄如锋的男人最是擅长杀人于无形——可吻上去总是那样柔软,此刻沾染着红酒微微的涩味和深秋冷落的凉意,向她提醒着他仍是个活生生的人,有着同她一样的血肉和温度。
良久,阿芙拉抬眼望向他:“是你喝的酒比较多。”
这次,里德尔是真的信她的话了。
他像是从未认识过她:“你的行为可不像滴酒未沾。”
“因为……”她的声音低哑而惑人,“有求于你。不行吗?”
“我是否应该告诉自己别上你的当?虽然看上去拒绝是件很困难的事。”里德尔没有立即应允,但也没立刻拒绝,“或许先说来听听?”
“也没有什么,只是待在家里太闷,想让你陪我散散心。”阿芙拉并不急于求成,只要他能松口,那么去哪里都行,“去嘛,你好不容易有时间。”
“我把这理解为你对我没时间陪你的控诉了。”他说着,扶在她后腰上的手没有拿开,反而同她的肌肤贴得更紧密。
空间扭转,他带着她穿梭到另一个地方,落地时视线还未清晰,混着湖腥味的风先扑面而来。
是黑湖。
他们站在一处高崖上,将整个湖面和城堡一侧的尽收眼底。
阿芙拉心脏狂跳,同他站在霍格沃茨禁制的边缘之外,遥望着一扇扇花窗后灯火通明的长廊。她甚至能看到不断有身影穿梭路过,这让她忍不住猜测,那里面有多少人曾与她产生联系,其中又有多少曾与她相互交心的故人。
好像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同他人联系着,也因此同世界产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像……已经太久没有回来过了。”她声音发涩。
半年不到的时间,却仿佛一别经年,久未重逢。又恍觉这些年无论如何颠沛流离,终究还能有一处落叶归根之所。
夜风卷起她的长裙,里德尔将一直搭在臂弯里的披肩展开,帮阿芙拉围好,然后将她往自己身边扯了扯,以便让她避开风口。
阿芙拉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想继续往下走,但马上被里德尔拉住了。
“差不多该回去了。”他抬手为她拂开脸颊上缠绕的发丝,适时提醒道。
没能如愿的阿芙拉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只是眼里的微光仿佛一瞬间熄灭了。
她最后扫视过眼前的情景,以期这一幕景象能永久停留在记忆里,并默默做着最后的告别。
或许以后不会再见到这样的情景了。她这样想着,支撑她进行了一整晚社交的精力终于如同风蚀般从身体中剥离。
里德尔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抬手抚摸她的发顶,并轻拍着安抚道:“阿芙拉,再等等……”
等什么?此刻她的脑子已经仿若锈钝,不允许她去思考更多的缘由,也无法再对他的话语进行理解。
“……选择的权利遗失过,但终会回到你手里。”里德尔的声音很轻,轻到极容易便消散在风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