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皱眉:“是谁这么多嘴?穆勒不像能干出这事,让我猜猜,应该是阿米克?”
他不置可否的态度让阿芙拉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年轻人就是喜欢夸张。”阿芙拉嘟哝道。
“你的年纪好像也没有很大。”里德尔弯下腰,她以为他是要过来抱她,下意识同以往一样抬手环住他的腰。
谁知,他双手探到她身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将藏在那里的糖果全部没收了。
里德尔在看清那几颗青梅糖的数量后,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倒是把这个忘了,你这段时间吃得不少?”
“你做出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吃的吗?而且你本来也没做多少……”趁他不注意,她猛然起身去抢,但里德尔的反应比她的动作更快。
“那是因为我当时不知道糖分摄入剂量对你影响这么大。作为补偿——”里德尔着意停顿下来,吊足了胃口,“明天我会让人把埃丽卡送过来,或许她可以分散下你那无处安放的注意力。”
“……她会在这里住多久?”她问道,同时观察着他的神情,在思索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试探她。
“半个月?我想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也就是说,霍华德的项目会在这段时间内收尾。
这也是阿芙拉目前能做的全部了——她只能在这个阶段内设法保住埃丽卡的命,但等到初步研发成果公之于世后,研发团队会需要试验品,而此后研发每进入到一个新阶段,试验品都是不可或缺的,与其花费大精力去四处寻找愿意接受试验的其他病患,霍华德和埃丽卡很可能会率先成为“小白鼠”。而药物能对他们的疾病产生多大的治疗作用、副作用会有多大,都是不可预料的。
她有时会无力地想,或许人真该学会认命。
埃丽卡在第二天上午被穆勒和艾略特带到庄园,她还像上次见面那样苍白而瘦弱——瘦得几乎皮包骨头,不动的时候便像个仿照人类制成的娃娃。
正好这天也是考夫特来看诊的日子,阿芙拉拜托他帮埃丽卡也进行了一番诊疗,除此以外,她们之间没有更多交流。埃丽卡留宿期间住在二楼的客房中,除进餐外不被允许踏出房间。阿芙拉仍将大部分时间花在药剂室中,闲暇时则同往常一般待在卧室里晒太阳,就连进餐时她也会尽量避开埃丽卡。
毕竟,阿芙拉的本意只是为她提供一个安全的“庇护所”,而这期间艾略特和穆勒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们,如果埃丽卡同她交往过密,她害怕会适得其反。
考虑到埃丽卡是个麻瓜,而且没有多少行动自由,阿芙拉没有过多防着她,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将原先小卧室中的重要之物藏了起来。
埃丽卡在这里待的时间不会太久,所以那两样关乎阿芙拉身家性命的重要物品已经被转移,现在被她随身带着。好在那两样东西都是十分微小之物,且被她做过处理,带在身上既不会造成不便,也不易于被人发现。
这期间里德尔回来过一次,那时埃丽卡已经在庄园中留宿近两周了。随着里德尔的出现,留在庄园中值守的人再次换成托马斯,艾略特和阿米克这次是一同离开的。
就在他们换值的第二天午后,莉莉安从客房中回来,看见阿芙拉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一边走过去一边向她汇报今天的情况:“霍华德小姐今天还是那副样子,没什么精神。不过她说,想和您聊一聊。”
“我就不必了,我一会打算午睡。”阿芙拉挥挥手道,“她大概是太无聊了,你一会要是没事就过去陪陪她。今天的搜身结束了吗?”
——埃丽卡自从住过来,她那间客房的窗户就封死了,而且她每一天都得接受搜身检查。考虑到性别上的不便,负责搜身的人是莉莉安,另外一个食死徒则会站在一旁负责监视。里德尔可谓是对她严防死守,这阵仗属实是阿芙拉没见过的。
“刚刚结束。”莉莉安庆幸道,“还好艾略特跟着先生出去了,托马斯在的时候,穆勒也不会太为难她。前几天那两个人可真是……”
艾略特是个无事都要生非的,穆勒又热衷于看热闹和火上浇油,就在埃丽卡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两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闹到她又是砸破窗户又是哭喊,埃丽卡还险些直接扑在窗户的碎玻璃上血溅当场。
阿芙拉不得不出面解决,唇枪舌战和针锋相对是不可能免除的,好在最后是将埃丽卡的情绪先稳住了。
这一次,里德尔特地将艾略特和阿米克一同带走,阿芙拉猜想,可能是项目的阶段性研究成果终于要面世了。
“说起来,先生昨天回来,和上次间隔了好久。”莉莉安说道,“自从我来到这里,先生好像很少有这么长时间不回来。”
“他上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阿芙拉没仔细算日子,但也感觉在昨天以前,是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如果我没算错,先生这次离开的时间有十四天。不知道他下次回来会不会也隔得这么久?”
“说不好。他不回来也好,不然一露面就吓到小姑娘,不利于她休养。”
阿芙拉一面望向窗外,一面忍不住开始想些有的没的。比如里德尔这段时间分不出神来,如果她趁这时候逃跑,会不会成功概率很大。
当然,她也只是随便想想,毕竟这不是她现阶段的目的。庄园内的禁制问题她先前就考量过,就算将其置于一边不谈,在基本确定这里是苏格兰高地的前提下,她要如何逃到别处也是个难题。
阿芙拉原本已很久不再想起这个问题,但半月前和卡米拉发生的冲突却给她提了醒。她越想越觉得卡米拉那天实在奇怪,不仅行为举止不合常理,就连说的话也意义不明。
卡米拉那天当着艾略特的面,可谓是不遗余力地讽刺她,但仔细想想,如果卡米拉的目的仅仅是拿她泄愤,那么大可以直接羞辱怒骂就好,何必夹杂某些看似多余的信息?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我做过什么吗?不管是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会做什么吗?未来谁又能知道呢。”
在此之前,她还说了一句:“即便到外面去,你也不能再同以前一样和外界产生联系。”
在阿芙拉的印象里,卡米拉当时似乎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