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他,当年他跟……唉,算了,不提了。”朱董的话语重深长的。起身迈出了池子。“走,看看那俩人蒸熟没?”
桑拿室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我张着大嘴呼哧呼哧地喘着。朱董闭目养神,身上就跟捏的海绵一样,汩汩冒水。老严和石总,都倚在靠背上,悠哉悠哉的,感觉特腐败。
这时,石总说话了。
“严子,明天的客户,你可能认识哦。”
“谁啊?”
“你还记得你刚毕业时呆过的国企么?”
老严迟疑了一会,说:“呃……什么情况?”
“就是他们放的标,甲方的那个梁总一听说你是我们的同学,马上有了兴趣。还打听你来着。”
“梁主任?梁元军?”
“就是他。”
“不是吧,他TMD都主任啦。这……这孙子。我跟他当年那……那……那……”老严忽然激动得有些结巴。“你早告诉我是他,我就不来了。”
“严子,冷静。”朱董瞄了一眼严子,站了起来。“跟你说吧,我们现在不好混。我们需要这个标。”
“怎么?”严子看了看朱董,又看了看石总。
石总接着说:“现在北京的IT业不景气,我们公司看着人多了,地方也大了,其实去年开始回款就慢。原来业务多半跟政府打交道,可现在政府里的官们有钱不敢花,都怕查。明哲保身,都不想惹事。搞得我们日子也不好过呀。所以,这个大标是我们的救命标。”
“要是别人,兄弟肯定帮。可梁元军,他……”
“他曾跟你抢过李晶莹?”
听到石总说出莹姐的名字,我不禁一惊。
老严略显惊诧地看着石总。
朱董坐到老严身边,说:“梁元军都跟我们简单说了当初你们三个人的事。人家早就释然了。还说见了面要好好跟你叙叙旧呢。别忘了,我这公司还有你和李晶莹当初投的原始股。总不至于……”
这时,石总偷偷地在给朱董使眼色。朱董的声音马上越来越弱,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老严,最后干脆没说完就闭嘴了。
老严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沉思。朱董和石总都看着他。蒸室里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不久,石总语气沉稳地说:“严子,你不该不见。”
老严仍一语不发,紧闭的眼皮下,微微颤动。紧张的咬合肌,凸起的太阳穴和隆起的眉心酝酿起强大的压抑,封印着内心中的不断涌出的情绪。在水汽蒙蒙的蒸室里,这张脸上的表情若隐若现。
好一会,他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一笑,站起便往外走,边走边说:“这里也太TMD热了,蒸得我□□都快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