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裙兜口耷拉的手机链,有了个主意。这就是我的救命稻草啊。
“红桃,这些话,你应该跟黑桃说呀。”
“我也想,可每次一见他,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之前想说的话总是语无伦次的说不清楚。”
“你可以现在给他打电话,在电话里说就没有面对面的那种紧张了呀。”
“打电话?他都好久不接我电话了。”
“你现在打。今天胖子心情好,也许就接了。”
于是,她拿出了她的手机,手指一划,手机的脸光照的她粘尽雨水的脸嫩白洁净。她拨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当听见里面第一声“喂”开始,红桃就哭了,先是浅声泣哭了一阵,然后又出声啼哭了一阵,接着放声大哭了一阵。电话举在耳边五分钟,一句话都没说出去。
我则大声喊着:黑桃,快来一教楼!红桃在这等你呢。
……
雨小了些,可还在下。闷雷像天兵下凡捉猴头时的出征鼓一样,在云层后面一个接着一个地滚响。震得人心惶惶。教学楼里的节能灯仿佛把光也节省掉了,渐昏渐暗的。走廊狭长空旷,喘气都可能搞出个回音来。
挂了电话后,红桃向走廊里斜着头,不哭,不笑,不说话,宛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可我期盼的援兵仍然没有到,
“红桃,还有酒么?再给我一罐。”
在我不懈的努力下,我已经挪到了距离红桃仅有三四米的地方。我想,再进一些,我随时都能窜上去抓住红桃了。
可就在这时,红桃抬头瞪着我,警觉地说:“你……你怎么站这来了。去去去,退后十步。”
“我就拿一罐,渴着呢。”我指着窗台上的啤酒。
红桃立刻站在了窗台上,威胁道:“你退不退!”
我清楚地看到她站起来时,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吓得我连蹦带跳地往后退。赶紧说:“瞧你激动的,快坐下,快坐下。我退,我退。”
“背过身去,不准看我。”
“啊!这为啥?我都站这么远了,肯定碰不到你。”
“我要尿尿。”
我一听,机会来了。
“尿尿?赶紧下来吧,我陪你去厕所。”
“不!我就在这尿,你……你给我转过去。不准偷看。”她没坐下,仍然站在窗台上,指着我的鼻子命令着。
“红桃,咱可都是成年人,这事可不来随便的啊。来来,我扶你下来,厕所就离这也不远。”我借机迅速往前走了几步。
红桃突然厉声吼道:“你给我站住,别过来,再走我就不尿了,直接跳下去。”
这事可不能冒险,我马上停下了脚步,赶紧说:“好好,你尿你的,我退回去。”
几步我就退回了十米开外,刚才费尽心思,一步一脚印地接近她全白费了。
“转过去。你个流氓。”
“好好,我流氓,我转身,你尿吧。”
我没想到这丫头喝成这样,话都说不清楚,对这个却保持着时刻的警惕。为了保险起见,我只好言听计从。
我背对着她说:“我说要不你自己下来,解决完再上去,那上面脱也不方便啊。”
只听身后的她,没搭理我,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死胖子,死胖子……”
“红桃,你也够没出息的,刚才电话里,你光哭个啥嘛。要是觉得不解气,骂黑桃一顿也好啊。”
“你TMD算哪根葱,少……少管我们俩的事。”
“好好,你好好尿,尿完告诉我一声。”
就在这时,窗外稀里哗啦地雨洗大地的声音中,我仿佛听见有人在楼下说话,可听不清楚。难道黑桃他们到了?不过,不管是谁,总算有人来了,我得想办法让他们看到窗子上的红桃。
突然,雨声中传来一阵阵惊人的尖叫声,而且那么紧绷,刺耳。我心里暗暗叫糟,赶紧回头看去……
漆黑夜空的乌云深处暗暗地闪着电光,雨透过窗子,不时地往里面砸,砸得窗台上东倒西歪的易拉罐“嘡嘡“作响。一阵雨风刮过,吹的窗户“嘎嘎”地时关时开,摇摇欲坠。
可窗台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