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这心灵的呐喊再次压抑一下,等待着一个让晓婉高潮的机会。
“这人海茫茫的,恐怕再遇到的机会也不大。而且,说不定你那伙伴已经忘了呢。”
“不会的,他一定会记得!”晓婉突然变了脸色。“当初,他扔这小熊打我的头,害得我病了三天,他怎么能忘记!我对他那么好,借他玩具,陪他淘气!他跟个白眼狼一样,恩将仇报。我临走的时候,不但不道谢,还打我。亏着他干的那么多坏事,我帮他瞒着他妈妈,不然,他早就被打死了。他还打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晓婉说得咬牙切齿,表情像个受气的小姑娘。可那语气就跟要嚼碎世代仇人一样。
我听的一阵哆嗦,心肝乱颤,脑门上那个庐山瀑布汗啊!这跟我想的结局完全不同啊。而且我印象里,她家第二天就搬到市里去了,她也没生病啊。
“你怎么还病了?”
我随口一问,她忽然侧头“咔吧”着她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发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心里暗暗叫糟,这要是让她看出来我就是那个用小熊砸她的头,害得她生病的凶手,那还得了。刚要绞尽脑子圆了这话,只见她微微一笑,说道:“不说了这事了。走,也快到坡顶了,咱们一口气,爬上去。”
晓婉加快了蹬山坡的步子,情绪也恢复了常态。我则心有余悸地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心里不禁庆幸好险。
当时我就暗下决心,将自己就是石头哥这个事实烂在肚子,带进棺材,永远不让世人知道。
公园里的这个山坡并不高,当初这里是学校的一个荒山,每年春天,学校都会组织学生来植树绿化,近几年,由于学校资格水平晋级的原因,才把这里改建成了个公园。
山坡分南北两坡,南坡是一片绿植,并没有路,而北坡地势较缓。沿路上去,便是北坡亭,站在这里就可以观看到学院的全貌,也是学校的标志建筑之一。
我们边走边聊,来到了北坡亭。
“啊!这好美啊!”晓婉兴奋异常,高举双臂,翘首远眺,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夕阳照耀下,她浑身金光灿烂。
“嗯,确实美。”
晓婉目不转睛地看着美丽的景色,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美丽的晓婉。威风阵阵,吹得周围的树叶欢快作响,也吹得他马尾辫里的发丝在空中飘逸舞蹈。
我问晓婉,累么?要是累就歇一会。
她说不累。
看着晓婉嫩白的额头上那排浅浅的汗珠,我不禁有些心疼。
晓婉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经受高考被美□□惑而利用之后,我一直以为她最少该具有小女生的矫情,会装冷装弱,以谋求男士对她怜爱的欲望。可眼前的晓婉,端庄,大气,稳重。充满了智慧和成熟,甚至还有点倔强。
我看到北坡亭旁边一棵树上,刻了个“爱”字,想起了那天黑桃说的那个传说。
“苏晓婉,你瞧。”
她走了过来,顺着我的手指看去。
“这个呀。你不知道嘛?这个可是咱们学校流传好多年的美丽传说啊。”
“不知道啊。这还有传说。”
我表现的很无知,因为我知道,装傻是拉近彼此距离的一个重要手段和途径。
晓婉走到一棵树前,摸了摸那个“爱”字,说:“听许多学姐说,这个山坡原来是个土山坡,一对恋人在毕业前在这里种了一棵树,来鉴证他们的爱情。
后来,他们奔波各自的事业,悲欢离合,经历数年,终于要结婚了,可男孩突然说要分手。说不爱她了。
女孩悲愤地离开了他,一个人回到那个毕业时种的树下,树已经长高长壮,可她却砍到了它。可就在大树轰然倒下的瞬间,一阵狂风大作,树叶漫天飞舞。她强睁着眼睛,看着飘舞的树叶,可她惊讶的发现,飘舞的叶子上都幻化有字,她将这些字连起来,不仅愕然。”
“‘我的爱人,我走了,照顾好自己,找个好人嫁了,好好生活,别让我看见你为我难过,那样,我会留恋人间,无法去天堂的。’”
“原来,那男生得了不治之症,他做所的就是想让女孩忘记他。女孩此时才明白,呆站在飘舞的树叶中,泪如雨下。
这时,奇迹出现了,倒下的树站了起来,砍伤的疤痕愈合了。它更加挺拔,更加雄壮。而树干上,变长出了一个大大的‘爱’字。
而那女孩从此未嫁,一直守在男孩的墓前终老。
从那以后,神奇的迎馨公园就流传一个说法。相爱的人,在这里种树,毕业后,当他们一起回到这里,树就会长出‘爱’字来印证他们的爱情。”
完整地听了这个传说后,我心里骂着,这是那个神经病韩剧看多了吧。这种东西最容易在女生里产生共鸣。估计一传十,十传百,到现在搞得跟真事儿似的。
“哇!好神奇啊。简直跟童话故事一样。”我跟个小男生一样,装作相当的吃惊,相当的向往,相当的崇拜。
为了晓婉,别说装傻,真傻都愿意。
“不会吧,这么假,你也信?”她惊讶地看着我。
看着晓婉那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的表情,我瞬间有些懵,我仿佛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呃……哪有,我只是觉得,这情节就跟演电影一样精彩。电影嘛,你也知道,都是假的。”
我心里满意着我的这个圆话,最少晓婉不会怀疑我是个幼稚小生。
“你不信啊!我觉得虽然夸张了点,但最少我相信一定爱情。”
晓婉表情万千地说着,看着我的脸一会红一会白的,不禁娇手掩嘴,清声地“嘿嘿”笑了下。那笑声简直虽然狡黠淘气,可还是那么的沁人腹肺。
“走咯,山上风大,我们下去吧。”
我愣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看着她轻快的步伐下了山,心想:看来又上当了。
去追晓婉前,我又看了看那树上的“爱”字,每道比划都很深,很宽,完全没有字体,好像是在毁容一样。那道道深痕里已经积满了岁月留下的灰质,看不出一点“爱”意,好像在向人哭诉,可哭诉着什么呢?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