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真是算计到家了,连个卫生间都不放过,本来每层楼都有一个男女卫生间现在给拆掉一半。一楼男卫生间,二楼女卫生间,腾出来的地方又多摆了好几张桌子。
尿完,我拉着拉链,看了看蹲位,没人。便朝门口喊着:“喂!要不要进来尿,没人。”
半天没人理会,我微微一笑,这小丫头还没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走出卫生间,洗手池旁的黄玉娇冲我翻了个白眼,嘴里叨咕着:“你个老流氓。”
我得意地笑了下,从她身边走过。
“喂!你怎么不洗手啊。”
“我哪哪都干净,洗什么手啊。”
“咿~男生就是脏。”
我没搭理她,进了嘈杂的一楼大厅,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喂,你去哪?”
“这里烟气太重,出去透透。”
外面有些黑了,虽然还有些热,但最少空气里没了炭烧的味道,不需要我的呼吸系统费尽心思地去选择哪些允许通过,那些拒之门外。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城市里傍晚的空气,有些干,有些涩,也有些暖和。
黄玉娇站在我边上,东瞅瞅,西看看,百无聊赖地说:“站这干嘛,傻傻的。这外面好热啊。”
“呆着呗,难不成回去看黑桃和红桃怎么亲热,看你怎么与失散多年的哥哥相识?”
“嘁,那你就呆。我就在门口吹吹空调了。你回来的时候叫我。”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上去。”
她没走,也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表情严肃认真的说:“你不会就这点肚量吧。”
我一愣,没听懂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其实,我跟他们就是闹着玩呢,他不是你寝友嘛。”
我忽然明白,这小丫头为什么有大鱼大肉不去吃,出来陪我撒尿了。
只听她继续说:“你要是偷偷走了就不好玩了。”
我微微一笑,这小姑娘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啊。
我双手拍着她的肩膀说:“我怎么会走呢,这两个家伙能请我到这么高档次的地方,几乎是万年一次,傻子才逃跑呢。”
她立刻变出卡哇伊地笑容。
“那好,我就先回去继续认哥哥咯。”
“去吧。”
我看着蹦着走路的黄玉娇,心里琢磨着:没想到这丫头,一个社会小混混,看着大大咧咧地,心思还不小。还会察言观色了。她这也是一大优点,她未来的老公可就享福咯。
我又在外面闲呆了一会,我必须呆得足够长。不久,我的手机响了,是黑桃打来的。我笑了笑,目的达到了。
我推门而入,烧烤店里,红地毯依旧,两旁的礼仪小姐依旧,“欢迎光临”的声音也依旧。
我穿过大厅,往电梯间走。忽然看见黄玉娇根本没回去,站在一个旮旯里打着手机。而且眉头紧锁,怒目而立,手还比比画画,跟那天在网吧里骂娘一个神态。
这是跟谁啊,刚才还纯情小姑娘呢,这么一会就憋不住了?
我纳闷着,可吵杂地大厅里,我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我走了过去,渐渐地听见了她说的话。
“……滚你个蛋,保证有个屁用,瞧你办的叫什么事。”
……
“你TMD是不是有病。脑子里长虫子了吧。”
……
“我说过,咱们可不能了。希望你以后别来骚扰我了。”
……
“你TMD也算爷们,哭更让我瞧不起。。”
……
我摘要着对话里的重要信息,稍微分析了一下,就知道电话那边是谁了。
我走到她跟前,比划了一下,她注意到了我。然后手捂住了话筒。
“怎么了?”我问。
“没事,你先回去,我一会就来。”她被气得小脸通红。
“哦。有事你说话啊。”
“没事啊。你赶紧回去吧。”她有些不耐烦了。
看着她不知好人心的态度,我转身就走,直奔了电梯间。对这种桀骜不驯的小野马,必须点到为止,绝不留情。
电梯门就要关上了,我疾步上去,手臂在中间一挥,避免了被拒之门外。
电梯小姐问:“几楼。”
“二楼。”
电梯间里人不多,除了我和电梯小姐,只有两男两女,我没看他们的长相,径直站在电梯边。
电梯门关上了,就听身旁一个女人刁蛮地声音:“二楼都坐电梯啊,腿白长了。”
我余光瞟过去,两个穿着火辣,浓妆艳抹的姑娘。每人手边都挎着一个西服笔挺的男人。说话的女的长了个鸭蛋脸,一头波浪发,嘴抹得很红很吓人。她挎着的男的高大魁梧,像个黑带级人物。
我胆怯地眨了眨眼睛,我没去跟那女的计较。脑子里排除了黑带形象的阴影,心想:也没必要,跟这种社会气息浓重的女人计较,失了身份。
正准备收回眼神。可就在这一刹那,我惊呆了,是的,长这么大,我还重来没被震惊到这个程度……
电梯迅速到了2楼,直到电梯小姐提醒了我三遍,直到我稀里糊涂地走出电梯间,我都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
我几乎认不出来那张脸,熟悉得几乎陌生的脸。我甚至,在从眼神余光里的那个轮廓,看不出一点美丽和纯洁……
那是一张被有机物污染的脸,煞白,惨白。眼影,眼线和假睫毛摧毁着那个原本充满智慧的眼睛。那身黑色镂空的超短裙让我想起了旧社会活跃在上海百乐门舞台上的女人。
这是她么?她不是有男朋友么?这不合逻辑啊。
我站在电梯门口,很久很久。最后,我做出了自己的不知对错的最终的判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回到包厢,我脑子里全是那个模糊的影子,那张仿佛却又不敢肯定的脸。
黑桃开始讽刺我。
“你这肾走的,流量也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