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圣诞节。
安多米达离开一年了。
她三年级了。
沃尔布加这次的决定无比强硬。
下达命令的口吻也不容置疑,因为安多米达的事前车之鉴,她更急着为奥萝拉挑选一位合适的未婚夫了。
去他妈的狗屁大人。
奥萝拉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做戏。
她大力的踏着地板,把老旧的地板跺的震天响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力的相互作用也让她的高跟鞋
更加磨脚了。
沃尔布加阴沉沉的面颊上更叠了一层不耐,在看到雷古勒斯挽着奥萝拉下来时终于勉强缓和了些许。
格里莫广场12号仍旧是灰暗的,沉闷压抑的空气在空间里发酵,体现出无人居住般的死气沉沉。
奥萝拉被德鲁埃拉强套进了一套古朴典雅的深绿色丝绒长裙,黑发被盘成一个发髻在脑后,妆容是布
莱克家一贯的风格,把她本就冷艳锋利的五官映衬的像是卢浮宫供人观赏的中世纪雕塑。
纳西莎倒是很开心,她挽着卢修斯,笑的像朵临水照影的清冷水仙。
奥萝拉几乎要将自己变成一个只会微笑点头问好的机器了,万幸的是雷古勒斯显然对于应付这些得心应手,她也轻松许多。
西里斯又被关禁闭了。
因为出言顶撞,因为不服管教。
原来想让她幸福也算是大逆不道吗?
西里斯那天的话如雷贯耳,激的她心一阵阵的难受麻木,可她能怎么办呢?
家族还能有第二个安多米达吗?显而易见。
奥萝拉早就没有逃离的机会了,西格纳斯,奥赖恩对她算的上严防死守,生怕她跟安多米达一样冒出
来一个血统肮脏的情人跟他私奔。
她不愿意让西里斯看到自己像一个傀儡一般被家族控制束缚的样子,索性狠下心不去理会。
因为跟贝拉吵的那一次惊天动地的架,她惊世骇俗的发言属实是让家里的长辈被吓出一身冷汗,轮番
上阵对她洗脑,当然,奥萝拉都凭借着自己一向乖巧的伪装应付过去了。
不过贝拉几乎对奥萝拉视而不见了,那位大人在她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显然无法撼动,甚至多于亲人骨肉。她对他几平是言听计从.到了痴狂疯魔的地
步。
布莱克家的人全都是疯子。她自嘲的想
某种意义上奥萝拉很布莱克,沃尔布加固执的坚守着纯血统的信仰,奥萝拉固执的守护家人的幸福,只不过奥萝拉不在乎家族,沃尔布加仍无比在乎。
也许在姑姑眼中,布莱克的兴盛纯粹大于一切吧。
但奥萝拉不这么觉得,所以只能放手,她宁愿舍弃一切让家人幸福。
自由和远方,就让西里斯替她看吧。
去看山的那头是不是大海,看天空的尽头有没有彩虹。
她终究成为不了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飞鸟,她的爱将她的灵魂困在这一方天地,困在了格里莫广场。
奥萝拉拒绝了拉巴斯坦的邀请,转身和雷古勒斯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她在舞步中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宿
命。
她和雷古勒斯生来就是要为布莱克牺牲的。
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笑出了泪。
她在为他们悲哀。
雷古勒斯透过奥萝拉的眼睛似乎看出了她的不甘和遗憾,在她纤细腰肢上的手猛然收紧了。
碧蓝的大海不再明亮,她浑浊而混乱起来,叫嚣
着,崩坏着,又重新修复着。
灰色的夜空包容着,安抚着,安定而无可避的,交融进去,贴合着。
雷古勒斯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她。
“萝拉,跳完这支舞就带你回房问,累了就休息吧。
奥萝拉抬起头,心中逐渐平静下来,她看向雷古勒斯,叫嚣着不甘的灵魂似乎被安抚下来。
雷古勒斯是懂她的,雷古勒斯是陪伴着她的。他们有彼此。
奥萝拉越来越放开自己的身体,任由雷古勒斯带着她旋转,裙摆与袍角擦过交错,呼吸间雪松和薄荷
与玫瑰和白檀木的香气交融。
任谁看了都得称赞一句,布莱克的双子星啊。
沃尔布加看着他们,似乎看到了布莱克明亮的未
来。
她如释重负的轻松许多,纯粹的布莱克终究永恒。
西里斯……
她又在古典悠长的乐曲中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
他那天失控的,猩红着眼眶,质问自己。
“雷古勒斯不是你最爱的儿子吗? !奥萝拉不是你最爱的侄女吗?!他们的人生呢?”
布莱克家的人,哪里谈什么爱与自由。
曾几何时,沃尔布加仍是少女,年少鲜活,何曾没有向往过爱情?
她又有什么选择呢?只是她的爱都给了布莱克而
己。
都是孽罢了。
沃尔布加睁开眼,眼睫颤动,深深的看了一眼楼下的少年少女,转身离开。
伊琳.埃弗里猩红着眼,手中的红酒杯几乎快被捏碎。
凭什么?!奥萝拉.布莱克!她凭什么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个?
她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看看布莱克家的小小姐,才七岁就会那么多艰涩难懂的魔药制作了,伊琳,你多学学。
她也曾在魔杖尖盛开出第一朵玫瑰的时候兴冲冲的跑去给父亲展示,可她父亲用那种无比厌恶的眼神看着她,说:
“这种东西能带来什么?果然跟你母亲一样上不得台面。”
她受尽了家族的侮辱。
他们只会说,“伊琳.埃弗里比不上奥萝拉,布莱克。”
“看看布莱克家的小小姐…”
就连拉巴斯坦也是!明明是她先遇到他的!
还有那个麻瓜种女孩,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