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地从他身边走过,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在她对面坐下,打量着她:“做梦了?”
南宫祈还是一声不吭,像丢了魂一样。
杯子在手中转动几圈,他试探性地递过去。
“口渴了想要喝水?”
南宫祈似喉咙含糊地“嗯”了一声,视线没有焦点,却接过他的水杯喝了几口。
狱寺隼人见她这不同寻常的安静和乖巧,有点疑惑不解。
又想起这杯水是他刚刚喝过的,有可能她嘴唇刚贴上的地方还和他一样。
间接接吻。
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狱寺隼人就觉得喉咙有些发痒。
喉结不自主地上下滚动,他咽了咽口水。
“喝完了吗?时间还早,再回去睡会儿?”
还好明天不用上课,经历昨晚的意外之后,折腾了一晚上也有足够时间好好休息。
说完,狱寺隼人才发现自己已经在犹豫中伸出手摸了下她的发顶。
等他放下手,南宫祈站了起来。
谁知道,她只是转头又窝在了一旁的懒人沙发上。
安静地抱着那件她换下来的,被他缝补好的衬衫。
这画面有点诡异,总觉得她看起来不太对劲。
晚上洗漱完之后他就看到南宫祈坐在沙发上摸着这件划破了的衬衫。
见她这么闷闷不乐还以为她是心疼那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衣服。
他从柜子里取出了针线丢给她,让她自己缝一下便是。
没想到她一脸茫然:“啊,我不会缝衣服。”
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张了张嘴,似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在他的认知里头,立本的女生不是都挺贤良淑德擅长家政女红的吗?
怎么眼前这个就老是不按套路出牌呢?
“拿来吧你。”
他有些没好气,检查了衬衫损坏的程度后发现还能补救,就开始低头穿针引线给她缝补。
南宫祈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有点目瞪口呆。
这一场景让她突然想到了一首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等一下,这胡乱引用诗句是不对的。
狱寺隼人不是什么慈母,她也不是什么游子。
盘腿坐在地毯上捧着下巴看他,满脸真诚,赞叹不已。
“没想到啊隼人,你还有这一手。好厉害啊。”
她没发现,狱寺隼人的耳根竟泛起了微妙的粉红色。
狱寺隼人若有所思,见她只是安静地陷在懒人沙发上,转头又给自己续了一杯水。
他突然回忆起那一天晚上在南宫祈家里留宿,也同样发生过这样诡异的事情。
方才因为睡眠质量问题导致他脑子一片混沌,一时没想起来。
那一晚他半夜起来刚上完厕所,就看到南宫祈正从自己房间出来。
他这么大个人杵在过道上,她却像没有察觉到他的身影。
脚步未见停顿,只是动作看起来有些迟缓。
她的表情异常呆滞,一路走去看上去快撞到旁边的置物架。
狱寺隼人眼皮一跳,大跨步走上前,以手掌抵在她的脑袋前。
南宫祈的额头撞在他的掌心上。
动作定格。
“夜盲症?怎么不开灯?”
他小声问了句,南宫祈没有理他。只是换了个方向走,在地毯坐下。
狱寺隼人在她面前蹲下,问了她几句都没回应。
他觉得自己真是自讨没趣,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就自己回房去睡了。
第二天试探性地询问她几句,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印象。
最后只是含糊其辞地叫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
事后他搜索了下相关信息,发现当时的南宫祈极有可能是处于梦游状态。
没想到这一次南宫祈在他这儿留宿,也同样出现了梦游的症状。
和上次一样。
之前曾暗示她去检查脑子问题的事大概被她误解了就没放在心上。
狱寺隼人在观察她的同时又在冷静分析。
她两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似乎都是因为当天发生了点意外。
因为外界带来的刺激和强烈的不安,才会使她半夜时梦游?
看似面上神色不露,碰到事情嬉皮笑脸,让人觉得过去了就被她抛之脑后。
没想到内心深处还藏着阴影。
“还会害怕吗?”
狱寺隼人微微倾身,屈指刮了刮她的脸颊。
“放心吧,没事了,不会再有意外。”
没有任何反应。
南宫祈安静地抱着衬衫坐在那,眼神放空,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走廊暖黄色的灯依旧亮着,窗帘是拉开的,外面的月光洒了进来。
狱寺隼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之后没有再跟她说话。
气氛过于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
狱寺隼人动了动,发现南宫祈呆滞地看着他墙上挂着的一个钟。
看了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垂下脑袋,盯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双手。
狱寺隼人猛地一惊,想要收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她的手。
南宫祈身子微微一动。
狱寺隼人还以为她这梦游时间到了,会回房去睡觉。
忽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狱寺隼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目光顺势往下挪。
看到了自己手背上沾了一滴水。
他再次抬眼,唇角紧抿,眼神晦涩不明。
南宫祈的眼神仍旧空洞,安静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万籁俱寂,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接连不断地砸下。
坠落在他的手背,微热的温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