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离了。
眼皮上的余温还没有消失,南宫祈眨了眨干涩的眼,还有点恍惚。
起身离开时,护士抬起眼皮瞄了她一眼。
“多大人了,扎个针怎么还哭了?这不是有男朋友陪着吗?”
狱寺隼人忽地抬头,看到南宫祈正缓缓地转身。
抬眼看他,又立刻扭过头去,抽搭了下鼻子。
她的眼眶很红,黑眸像被水泡过。
狱寺隼人垂在身侧的手指突然颤了颤。
所幸检查结果只是白细胞偏高,估计是细菌感染导致的发烧。
次日,还未退烧的南宫祈只能遵医嘱再去一趟医院,打点滴。
人满为患的诊室里,她提醒着自己不能睡着,否则输完液后回血,护士不在就麻烦了。
想是这么想的,然而发烧的不适感和疲倦席卷而来,南宫祈还是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穿着红色衬衫的狱寺隼人微垂头颅,站在护士台前。
颀长高瘦,侧脸线条像被鬼斧神工的技师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
他的身影太具象也太过真实,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南宫祈一瞬间还以为认错人了,又或者是自己还在梦里没有醒来。
不然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看到狱寺隼人呢?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在学校上课才对。
恍惚地看着他半弓着腰,跟护士低声说话,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
南宫祈刚想抬手跟他打声招呼,手却被人摁住。
“别动,在给你拔针呢。”
南宫祈循声望去,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男装外套。
混沌的脑子慢慢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
“好了。你男朋友赶过来好一会儿了,刚去给你拿药。”
南宫祈刚想开口说“不是男朋友”,喉咙却干疼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走过来的狱寺隼人接过护士手里的棉棒,按在她的手背上。
“你心可真大,一个人来医院打点滴也敢睡觉。”
南宫祈:“……”
我还是收回刚才那一瞬间的感动吧。
“还疼吗?”见她不吭声只是盯着他,狱寺隼人再次开口。
南宫祈瞬间感觉眼睛酸得像被醋泡过,突然莫名地想哭。
半晌,她才哑着嗓子,哽咽着回答他:“疼的。隼人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有小测吗?”
狱寺隼人:“……”
他松了棉棒,见针眼处没有血再流出来了,才慢慢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逃课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还有,我不来的话,你在这一直睡下去怎么办?”
南宫祈抿了抿干涸的唇瓣,“我有定闹钟留意输液的时间。诶,我手机呢?”
狱寺隼人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递给她,“就你这状态,手机和钱包被偷了也不知道吧。”
他的语气沉沉,有些无奈。
南宫祈看着他,“你怎么来医院了,也是不舒服吗?”
狱寺隼人摸摸后脑勺,看了看天花板,有些不自在。
“啊,你不是说要去看南瓜的吗?我看你一直没回消息,电话也不接,就……”
见南宫祈一脸完全不信任他说辞的样子,又想起了现在的时间点。
狱寺隼人无奈地啧了一声,别扭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行吧,是有点担心你,所以来找你了。”
狱寺隼人原本是踩着第二节课的铃声回学校上课的。
见到南宫祈的座位还空着,原想问一下附近的山本武和泽田纲吉又作罢。
坐立不安地上了半节课,在老师的怒骂和其他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堂而皇之地起身离开教室。
“十代目我有点事先走了,今天不能护送你放学回家实在抱歉!”
泽田:“……”
不是,狱寺君你应该向老师报备而不是我啊!
你这样一说,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感觉压力好大!
老师你听我解释解释……
狱寺隼人离开学校后就脚步不停地往南宫祈家里的方向而去。
路上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接,他停下来想了想,突然拔腿就跑。
等他调整好呼吸迈进输液室后, 于众人中一眼就看到安安静静地靠着椅子睡觉的南宫祈。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南宫祈一步步地妥协。
到现在,如果还不够清楚地明白自己对她的感觉,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南宫祈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发现旁边坐着的一个女生一直暗戳戳地盯着他们。
视线从她身上飘过来又飘过去狱寺隼人身上。
南宫祈:“……”
怎么了,是她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还是说这女生是觉得帅哥美女养眼情不自禁地多看两眼?
一想到这,南宫祈就抬头看居高临下的狱寺隼人。
“真是招蜂惹蝶的祸水。”
狱寺隼人:“?”
南宫祈将他的外套摘下来递过去,说外面风大让他自己穿上。
狱寺隼人拒绝,直接给她套上:“别逞强,好好穿上。”
“药已经帮你拿好了,我送你回去。自己能走吗?”
南宫祈刚想回他一句“没问题”,起身的一瞬间眼前一黑。
快要摔倒时下意识地抓了一把旁边的东西。
她的上半身微微倾斜,两只手臂被狱寺隼人强而有力地架住。
抬头撞进一双透亮的碧眸中,里面有着掩不住的担忧和关怀。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手下还传来他衬衫底下肌肤的温度,让脸颊发烫的南宫祈觉得自己恐怕是复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