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祈只能干巴巴地重复道，喉间溢出一声哽咽。
“为什么不能丢下不管？我对于你来说，不就是虚拟的存在吗？”
狱寺隼人的声音极轻，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空气里，他未曾开口说话一样。
南宫祈喉头一紧，像是幼兽受伤之后发出了呜咽声。
如果说到这里还不够明白他口中意思的话，那她就算白活了。
结合刚才平板上的照片，和跟她手机同步登录的软件。
一切都直指一个真相。
“隼人，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说你那个世界，和你同样身为人类的天野明，是如何创造出我们来的？”
“说你们是怎么勾画出我们这个「家庭教师」的虚拟世界。而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可以心血来潮创造出我们，也可以亲手毁灭我们？”
“不，也许，我应该称天野明和你，是神……？”
狱寺隼人歪了歪头看过来，脸上纯真的表情宛如初生的婴儿。
“我不是。”南宫祈艰难地开口。
她从未有过一刻觉得，说出一句话是会像现在这样那么地无力。
听到这里，隐于暗处的系统也慌了，它从未预想过的意外发生了。
狱寺隼人在看到南宫祈平板上的信息后，知道了他是漫画人物的真相。
系统叹了口气：「阿祈，你先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南宫祈呆呆地走了出去，刚过拐角处的身子摇摇欲坠，沿着墙边滑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我不想的、我为什么会这么大意！”
趁着南宫祈出去的间隙，系统跟她分析了一下眼前的状况。
在这个世界，只有南宫祈和它知道他们都是漫画人物，他们一直以为自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类。
刚才无意中被狱寺隼人看到照片，甚至还有上面同步的聊天记录。
不管他所获取到的信息有多少，最关键点的是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家庭教师」是天野明为他们创造的世界，是他们所生活着的世界。
“隼人他……为什么会出现那些剧烈的反应？”
系统沉默了一会，语气无奈：「当他获得那些信息的时候，两个世界的信息让他的大脑出现了短路。」
那些信息会左右他的大脑和身体，直接让他清楚了解到自己是个漫画人物的事实。
他之所以会呕吐和抽搐，是因为大脑被强制性地灌入与他所认知的世界相悖的信息。
他呕吐出来的那些黑灰色粉末，彩色黏稠物实际上是画具里的铅粉，墨水还有颜料。
南宫祈喉咙像被东西梗住，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那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系统叹气：「倒也不会。只是……等他恢复之后，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人类身上流淌的是真正的鲜血，而他们只是画家用笔墨颜料勾勒出来的纸片人，所以吐出来的也只能是那些东西。
刚才狱寺隼人呕吐完之后身体就变得透明，她也无法触碰得到他的身体。
那些呕吐物更是佐证他不是真实人类的最有力且无法反驳的证据——他不得不接受自己是被画出来的漫画人物。
被吐出来的东西之后还会渐渐回归本体，会跟出事前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当他们恢复清醒后，整个世界都已经完全不同了，彻底被颠覆。
“不会有危险就好……我要去看看他，对，我得去看看他。”
系统打断她语无伦次的话：「阿祈，你听我说。越聪明的人越容易在这件事上想不开。因为他们智商高，自尊心也比常人强百倍。」
「我劝你先别进去，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消化这个真相吧。」
狱寺隼人聪明吗？智商高吗？自尊心强吗？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系统说的这几个点就像叠buff一样，毫不留情地穿刺南宫祈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