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小丫头，结果到头来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没关系，已经足够了。
小丫头的能力是“完美”的，两个月的成长也着实大大超出了克里斯的想象——她不再是“只具有结合价值”的哨兵，而离开他失去这份价值，就能拥有更自由的生活了。
老师，我这样算不算一个合格的向导呢。克里斯叹了口气，换好制服后偶然看到手机闪出来一条讯息。
阳光开朗大狗狗（塞莉娅·特雷希亚/新兵组哨兵）：「看到你开了预约，刚出院也要工作吗？恢复得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假？ (ˊ●ω●ˋ) 」
克里斯抿了抿嘴唇，这好像是丫头第一次给他发简讯……非要在自己刚做好觉悟的时候破坏气氛吗！
「这几天我跑去缅因州打架了，很快就回去。」对面又发来了一句。
他细细思索许久，才慢吞吞地打了几个字。
「是，还好，不用，注意安全。」
「好哦，回去后有件事想跟你说，到时候见～(ˊ●ω●ˋ)」
看着对话框里从来没有见过的小表情，克里斯自动联想到小丫头冲自己眨巴眼睛的可爱模样，迅速按掉了手机。
冷静，克里斯，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他拾起桌旁的拐杖，一发力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好在今天一天的疏导工作并不算多，克里斯虽然很乐意如此，却也不由得觉得奇怪。他抬眼看了看窗外渐晚的天色，心里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不是说“很快”的吗。
他摘掉眼镜，又放下了手里的书籍，因为门外似乎有一串脚步声越来越近。
克里斯知道那不是塞莉娅，于是翻开手机，没有任何预约的消息。
脚步停在门口，敲门声紧随其后，克里斯还没来得及说“请进”，对方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有空吗，向导？”一个看上去比肖恩还要年长的生面孔映入眼帘，克里斯略微有些慌乱，但还是点了点头。
突然有种糟糕的预感。
“你……需要帮助吗？”
“需要需要。”在得到肯定的回应后，男人快步接近，克里斯下意识躲向边缘，却被对方逮到空间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
他攥紧手心，强压住声音的颤抖：“请，请坐到对面去，我会帮你疏导的……”
“没有预约，做什么疏导啊。”
话音未落，一只蠢蠢欲动的手已经摸上克里斯的脊背，他猛地一个激灵，却被腿部的疼痛扼止了逃跑的动作。
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克里斯只觉得身体仿佛坠入冰窟，连喉咙也发不出一点反抗的声音。
“脸长得确实漂亮，像个妖女一样。”男人扳起克里斯的下巴，见他毫无反应，以为自己的行为得到了默许，更加嚣张起来，“你以前跟多少哨兵做过啊？应该不少吧，毕竟要讨消声器的职位，明明只是个靠哨兵护着的向导而已。”
他用另一只手死死钳住了克里斯的胳膊，花茎般的骨骼只要微微施力就能折断，所以对他而言将克里斯按倒在沙发上同样轻而易举。
“脏确实是挺脏的，毕竟连新兵组的黄毛丫头都不挑，但我倒是不嫌弃。”
克里斯完全忘记了自己可以操控哨兵的思维自保，只是麻木地盯着面前写满肮脏欲望的眼睛。
这张脸仿佛逐渐和记忆中狰狞的面容重合了起来。
他曾经试图躲避母亲手中的皮鞭，或者拒绝雇佣兵无休止的索求，结局却只有变本加厉的凌虐和殴打，就算苦苦哀求也毫无用处。
所以当眼前这个自诩“同伴”的男人抓住他时，他便一动也不敢动了。
烙印于灵魂深处的伤痕，比身躯残留的丑陋还要深刻千百万倍。
克里斯感受不到疼痛，也听不清眼前人言语间的羞辱，甚至就连呼吸和心跳都失去了知觉——他的脑子里只剩下恐惧，吞没一切的恐惧。
救命，谁来救救我……
“克里斯！”
宛若来自彼岸的声音唤醒了部分意识，他好像听到塞莉娅在喊他，但很快又不再喊了。
身上的压力消失后，克里斯缓缓从沙发上坐起——屋内一片狼藉，门外不断传来打斗和惨叫的声音。
他捂住青肿的手臂，颤抖着蜷缩成一团。那些好不容易“埋葬”在脑海深处的、血淋淋的记忆，终于重新将现实化作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