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走进前厅对着景熠行了个礼:“拜见二殿下。” 景熠“嗯”了一声,回道:“将军请起。” 即墨承起身坐在景熠对面,神色淡然:“二殿下突然到访,不知是何事?” 景熠抿了一口茶,墨眸闪烁:“今日来,是想同将军谈些事情。” 他说罢,凝视即墨承:“将军可否找个僻静地方说话?” 即墨承眸光微暗,当即道:“二殿下请移步书房。”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书房里点起烛火,隋澄退出书房,将门关严后便守在门外。 隋澄刚站定,就发觉了不远处有细微的脚步声,他不动声色地听着,随后几步跑到脚步声的位置,佩剑出鞘的同时就传来一声惊呼。 隋澄突然把剑架在架姜迎的脖子上,姜迎小声惊呼,好在声音小,旁人听不到。 隋澄借着廊下的明明灭灭的烛火看清了姜迎的面庞,不由得也是一惊,当即半跪下来:“不知是夫人,属下冒犯。” 姜迎拍了拍心口,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没事,你小点声啊。” 她说罢,绕过隋澄,拎着裙角,鬼鬼祟祟地靠近书房,隋澄皱着眉,不知该不该拦着姜迎。 思索再三,他还是阻止了姜迎靠近书房,低声道:“夫人,将军和二殿下商讨国事,夫人不便听。” 姜迎泄气的“哎呀”一声,小声央求道:“我听一柱香的时间就走。” 隋澄坚决地摇了摇头,姜迎刚想再说话,书房的门就被即墨承打开,他在房中听见外头的交谈声,虽然声音极小,但他也听得见。 刚想呵斥隋澄看不住下人,就见姜迎站在门外呆呆地看着他。 即墨承下意识看向坐在书房里的景熠,景熠在屋内问道:“外头是何人?” 即墨承挡着门,景熠也看不到,即墨承便冷声道:“一个刚进府的侍女,走错地方了。” 说罢,他对隋澄厉声道:“还不把人带走。” 隋澄垂眸会意,对着姜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姜迎只好转身离开。 她本来是想来听听景熠和即墨承说些什么,万一跟她有关,她也好有个打算。 这下可好,直接让人当场抓包。 即墨承关上房门,转而对景熠说道:“二殿下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景熠的面容在烛光下半阴半明,他几乎没有片刻犹豫:“让姜迎跟我走。” 即墨承脸上淡然的表情一僵,随即冷声道:“二殿下这是何意?” 景熠语气淡淡,似乎胸有成竹:“承将军你想娶的是周洳,你也需要睢安侯府在朝中的势力,姜迎离开后,你名正言顺娶了周洳,岂不两全?” 即墨承语气微凉,面上已然不悦:“二殿下,姜迎就是姜迎,而非即墨承夫人,我不能决定她的去留与否,此事二殿下大可以去问,若她答应,我自然会成全二殿下的痴心一片。” 景熠原本脸上有几分笑意,他以为即墨承就算不答应,也会有几分犹豫,但看他如此急着拒绝,脸上的笑意便慢慢淡了。 即墨承此刻面无表情,但掩在桌下紧握的手却可见他心中的不悦。 其实他应该答应的,毕竟他和姜迎不是真正的夫妻,五年一到,他们就会分道扬镳。 可他这一次,却格外厌恶那个当初定下五年之约的自己,这五年的约定萦绕在他的心头,如同附骨之蛆,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和姜迎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银河。 “将军已经查过我和迎儿的过往,就应该知道,她是属意我的,只不过形势所逼才成了如今这个局面,她如今不肯答应,不过是怕连累北思而已。” 景熠说罢,打量着即墨承的表情,即墨承面不改色,景熠便接着说道:“只要你我合力,让她从这里安然抽身并非难事,从此以后这里也不会再有姜迎这个人,将军也能娶到心悦之人,何乐而不为呢?” 即墨承冷冷一笑,酸涩之感从心中涌现,若说姜迎属意景熠,他是有七分信的。 原因无他,姜迎今日虽说自己决定不来见景熠,但最后还是偷偷来了书房,她几番权衡纠结之下,还是想来看景熠。 如此这般,若说心中无情,即墨承都说服不了自己。 他此刻忍不住抬眼看向景熠,他有些想不通,为何姜迎会如此喜欢景熠这种城府极深的人。 即墨承内心闪过一个念头:姜迎本来就不算聪明,若是真的跟了景熠,肯定会被耍的团团转,不如跟着他好。 即墨承的这个念头是一闪而逝,他却惊讶于他自己竟然会想出这种毫无逻辑的原由来。 即墨承面上不表,对景熠不咸不淡地说道:“今日我就当二殿下从未说过这些,请回吧。” 说罢,隋澄在外头直接打开了书房的门,门大敞四开,一股冷风直接冲进了书房。 景熠冷眼瞧着即墨承,默然许久,最终起身无声甩袖离开。 回到主屋,姜迎正在屋中来回踱步,即墨承一进门,她就急着问道:“他说了什么?是不是跟我有关?” 即墨承抬头看了一眼姜迎,抖落身上的浮雪,神色微妙:“是。” 姜迎几乎是后脑一麻,抓着即墨承的衣袖又问:“他说了些什么?” “他想让你跟他离开。”即墨承不动声色地抽出被姜迎拽着的衣袖,直接往里走坐在了桌边。 桌上还有他今日剪的窗花,满桌的纸屑还未打扫,如今看起来让人心烦不已。 姜迎怔愣片刻,思绪繁杂,过了半晌才道:“将军如何回的?” 即墨承徐徐道:“我没有答应。” 姜迎微微松了口气,她生怕即墨承将五年之约的事告诉景熠,景熠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