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秦渊将一切禀报给景熠,景熠听后眸光微寒,怒极反笑道:“即墨承果然不敢告诉阿迎。” “二殿下,要告诉公主吗?” 秦渊试探问道。 景熠眯了眯眼,垂眸思索了片刻:“不必,关心则乱,即墨承已经乱了阵脚,他也瞒不过阿迎了,明日你替我去办件事······” 景熠说着,对秦渊摆了摆手,秦渊俯耳去听,营帐外寂静一片,唯有风声过。 即墨承站在主帐中,隋澄一脸懊恼道:“将军,二皇子营帐附近都是他的人,围得密不透风,实在是不知二皇子打的什么算盘。” 即墨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剑眉紧蹙:“夫人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隋澄摇摇头:“没有,夫人那边一切如常。” 即墨承眸色如墨,显然是心中忧虑,他沉思半晌后吩咐道:“景熠来者不善,夫人那边千万盯住了,明日一早直接送夫人回明都。” “啊?”隋澄张大了嘴,结巴道:“可···可平白无故送走夫人,夫人定会怀疑啊。” 即墨承蹙眉闭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告诉夫人,这是大局所迫,就说她偷偷赶来北思的事已经让陛下知道了,是陛下命令她回明都的,她便不会怀疑,吩咐护送夫人的侍卫,一路上切忌向她透露关于北思的只言片语。” 隋澄眼看着即墨承的脸色越来越差,赶忙应下退出了营帐。 此刻月朗星稀,隋澄擦了一把额间的细汗,只觉得脚底发凉,他心知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第二日一早,姜迎便被门口的守卫告知要启程回明都,说来也巧,秦渊昨晚刚来过,今日一早就要回明都,姜迎本能的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们告诉姜迎,是因为南梁皇帝得知她跑到军营里,下令要她立刻返回明都,不得在军营中扰乱军心,即墨承的意思是姜迎虽是北思公主,但如今是他的妻子,他不在明都,皇帝不敢动她,所以送姜迎回明都并无不妥。 这理由倒是合情合理,但和姜迎说这些的侍卫表情极其古怪,姜迎也是半信半疑,半推半就的上了回明都的马车。 还没等马车跑起来,姜迎便蹙眉喝道:“等等!” 侍卫们面面相觑,看着马车的车帘被人姜迎掀开,她声音温软,但语气不容辩驳:“既然是南梁皇帝要我回明都,总该有圣旨吧,圣旨何在?” 一名侍卫立刻接话道:“禀夫人,这是···是···陛下口谕,没有圣旨。”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姜迎见状,心中愈发不安,她故作镇定,冷声道:“既然如此,也不必这么急着回去,我还想见将军一面,等见了将军,我再走也不迟。” “这······” 隋澄只吩咐他们送走夫人,却没说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一时间都犯了难。 与此同时,南梁军营。 即墨承一夜未眠,刚走出营帐,就见一个太监晃晃悠悠地从马车上下来,即墨承一看便认出,这是皇帝身边的人。 太监拿出圣旨,所有在场将士皆叩拜迎接,一路颠簸让太监脸色苍白。声音也更加尖细难听。 景熠也闻声而出,看见那太监的一瞬,眸中略过一抹惊讶。 他昨日才到军营,今日圣旨便到了,可见他前脚刚走,他的父皇后脚就下了这道旨意。 可即便是景熠,这次也不知父皇为何下旨。 “将军即墨承接旨!” 太监话音刚落,即墨承和景熠等人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听闻北思两位皇子皆被俘获,应枭首祭旗,以明我南梁之志,故任命大将军即墨承为行刑官,圣旨已达,立斩不误!” “钦此!” 随着太监合上圣旨,即墨承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种事并不奇怪,杀掉对方首领祭旗的事实属正常,即墨承的父母也曾被割下头颅,被北思人挂在旗杆之上。 这个旨意,倒也不算难事。 若是以前,即墨承不会有半分犹豫,可如今他答应了姜迎,不会伤姜岁暮与姜天寒的性命。 他已经做了许多对不住姜迎的事,他不想再杀害她的兄长。 见即墨承迟迟不接旨,太监就疑惑地“嗯”了一声:“嗯?承将军,接旨啊。” 景熠侧目看向即墨承,他知道即墨承不肯接旨是为了姜迎,于是无声冷笑。 僵持了片刻,即墨承才低声道:“臣即墨承接旨。” 圣旨已达,立斩不误。 那太监宣读过了圣旨也不走,就在边上看着将士们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行刑台。 显然是要等行刑结束再回去复命。 即墨承一直阴沉着脸,即便日头正盛,暖风拂面,即墨承的面容依旧冷若冰霜,景熠也在一旁看着,不过一个时辰,行刑台便搭好了。 有人去地牢中把姜岁暮与姜天寒带了过来,两个人都是蓬头垢面,嘴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他们看着两个手执大刀的刽子手后,都开始拼命挣扎。 尤其是姜岁暮,几乎是疯了般想要逃离,两人的嘴被堵上,依旧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但他们哪里逃得走,南梁的士兵直接就把两个人按着跪在了行刑台上,刽子手举起刀刃,只等待着即墨承的命令。 即墨承眸色冰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太监,心知自己不能抗旨,咬牙道:“行刑!” 两名刽子手手起刀落,两颗头颅顿时掉落在地上。颈间不断地流出鲜血,太监看得“哎呦”一声,立刻转头不愿再看。 没有了头颅的躯干无力地倒在地上,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想象中的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