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哪个程?”村长媳妇下意识问了句。 “前程似锦的程。”女子看到了希望,积极地自我介绍,“大娘,你们带上俺,一定会积福的。” 居然还是同姓。 村长媳妇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记,鼻头直发酸,转向村长时哽咽到只能喊出丈夫的名字,“建元。” 这肯定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弥补女儿早夭的遗憾。 “好了,都依你,带上她还不行吗?”村长见状,那还能拒绝,无奈道。 反正程翠儿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瘦巴巴的也没什么威胁,干脆省掉其他盘问。 “吃喝自理,别指望我们施舍一口。跟不上就自己想办法,谁都不会停下等你,听懂了吗?” 程翠儿千恩万谢地磕头道谢:“俺明白,谢谢大善人,俺一定会老老实实地赶路。” “看你表现,敢作妖就赶出去。” 村长板着脸立完规矩,扶着泪眼婆娑的老妻坐上牛车,小声耳语,“你呀,总是太心善。” “是不是给村里添麻烦了?”村长媳妇抹了把眼泪,“我,我就是一时没忍住。” “哎呦,又没怪你,坐稳了。” 见媳妇又要哭,村长赶紧拍拍老黄牛,“出发!” “赶紧让开,挡着道了。”钱大壮恶声恶气地催促道。 他不想跟女鬼一起赶路,总觉得这个程翠儿不怀好意。可惜身为村长家的长工,没有反对的权力。 “诶,俺这就让开。”程翠儿连忙背起包袱退到一边。 等村长一家走过,她才小心翼翼地跟在程启媳妇赶的骡车身后。 “姐姐,你是怎么发出驴叫的?”程大宝好奇地问道。 “小孩子不准乱说话。”程启媳妇将儿子薅了回来回阿里,歉意地对畏畏缩缩的程翠儿笑了笑。 “姑娘别怕,咱们都是本分的庄稼人。” 这世道,女子孤身一人赶路,那绝对是九死一生。 程启媳妇每每看到路上那些被打骂发卖的女人,就觉得背脊发凉。在庆幸自己嫁对了人的同时,免不了为那些苦命人感到难过。 程翠儿还算运气好,求到他们队伍里,遇上婆母心软,公公又正派。 不出意外的话,起码能安稳走到常宁城。 程翠儿自是又感谢了一番,用力点头,“俺知道,谢谢嫂子。” 小小的风波过后,队伍又重新开始挪动。 因为是村长做主留下的程翠儿,其他人就算心里有微词,也不会敢说出口。 反正要出事,也有村长一家兜着,轮不到他们管。 远远围观了程翠儿从拦路到顺利加入的全过程,程小棠自言自语道:“我也是前程似锦的程。” “小棠宝还听得懂前程似锦呢?”萧崇干笑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认得多少字了呀?” “比千字文还要多!”程小棠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要不说中文博大精深,即便她从小学的是简体字,看楷书的繁体字那也是轻轻松松。 “棠宝果然是被文曲星摸过脑袋的好孩子!”萧崇不遗余力地夸赞,然后就打发孩子回去,“外面风大,去跟萧大哥玩会儿。” “好哒!晚上再跟萧爷爷玩!” 因为出发晚,又迫切想早日走到常宁城,队伍埋头赶了三个多时辰的路。 先前在程卓身后探消息的那批难民,不知出于何种心思,跟着走到一小半,就因为内讧停住了步伐。 这之后,一路上前后都没有再出现过其他人影。 通往常宁城的官道像是被寒风清理过,透着一股莫名的萧瑟。 不过对于榆林村人而言,最明显的感受是越往后走,道路越发宽敞平坦起来,能省不少力。 要不是天色暗得太快,程大牛觉得自己还能再走几个时辰。 “行了,多大年纪了还逞能。”程老太没好气地拍了大儿子一记,“赶紧生火。” “今晚风也不小,没墙挡着,别把孩子冻坏了。” “娘说的是,我这就去。”程大牛憨憨一笑,孝顺地应下。 “大哥,咱俩去砍棵树过来吧,省得半夜柴火不够。”程铁牛刚因为过于关注程翠儿,得罪了媳妇,趁机逃离。 方氏哼了一声,在心里给程铁牛判了罪加一等。 如之前保证的那般,程翠儿很老实,赶路时一言不发,休息时主动提出去捡柴火。 村长媳妇刚从牛车上下来,正要再关心几句,就看到程翠儿把全部家当往地上一扔,几下就没了人影。 “这姑娘,心也太大了。”村长媳妇无奈地摇摇头,“阿卓,帮她把行李收起来放牛车边上,免得等下找不到。” 程卓听话地拎起上面的布袋,再单手去捞大包袱。 “握草——” 远超出预计的重量,险些让程卓闪到腰。 这里面是装了一箱石头吗? 程卓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又试了下,长条方形的大包袱纹丝不动。 “小少爷,这种粗活让我来。”钱大壮见状赶来帮忙,“你们读书人的手金贵,可别被外人的破包袱伤到了。”。 结果,一手也没能提起来。 钱大壮立马就涨红了脸,往手上呸呸两口,扎好马步用了十成力,才勉强将大包袱抱起来。 硬撑快步走到牛车边上,砰一声放下。 “哞?” 辛苦一天刚歇下的老黄牛,莫名吃一鼻子灰,不满地对着钱大壮吐粗气。 “连牛都欺负,真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