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祖孙跟老程家人叙旧时,应寒带着白嫣和其他人去了新买的宅子。 宅子的主人年前回乡时就打扫过一次,萧昀舒买下后,也派人彻底打扫过三次。 这些天来来往往的人,已经吊足了关凌村人的胃口。 关凌村虽说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但整个临安府风景大半都是这样的好风景,因此从来没人在他们这里建别院。 新来的这家人一看就是城里那种大户人家,丫鬟、小厮、家丁从衣服上就能看出差别。 十几车的家当,都是由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运送。 终于看到主家现身,还没开始忙碌的村民们交头接耳地聚在一起,围观着村东最好的大院子挂上了“萧宅”的匾额。 还有妇人去给盖房子的男人送饭,正好看到应霜分派礼物,回来就绘声绘色地讲述萧家祖孙送礼的财大气粗。 以及左脸上有疤的萧老爷子,随便耍两下大刀,就凶悍异常。 那架势,绝不是富家翁。 “应姑娘,若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老夫。”关村长心里还有些忌惮,总觉得这些萧家的下人,气场比胡里正家的家丁还足。 应寒很客气地拱手,“多谢村长,我们人生地不熟,以后住在村里,还请多多关照。” 关村长赶紧回礼道:“应当的,日后都是乡亲。” 送走有些顺拐的关村长后,应寒对白嫣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白姑娘,那些人在说什么?” 村民自以为压低音量的悄悄话,她能听得一清二楚。 应寒是会一些吴侬语的,然而县跟县,镇跟镇,甚至村与村之间,方言都有可能不一样。 关凌村人的土话,听到她耳朵里,约等于是加密暗语了。 钱塘县每个镇的方言都不一样,想要马上听懂难懂方言难懂,倒是约等于加密了。 白嫣很清楚应寒的实力,不敢自作主张地筛选,将听得懂的那些闲言碎语,一五一十地全翻译出来。 “一个月时间,你就都学会了?”应寒听着听着,露出讶异之色。 “我本来就是越州人。”白嫣不好意思地浅笑道,“与钱塘县的方言有不少相似之处。” “阿寿和棠宝学得更快。” 应寒顿时有了信心,“好,明天我也要去棠宝小学堂。” 刚收拾好,萧昀舒就牵着程小棠过来了。 身边还跟着程老太、谢玲花以及王氏母女三人,即乔迁宴的主力大厨。 萧家祖孙乔迁到新家,总归是要热闹热闹。 尽管程族长和程老太都建议要挑一个黄道吉日才稳妥,不过萧崇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反正桌椅都是现成的,加上新买的锅碗瓢盆,刷洗一下就能开饭。 最重要的是,他迫不及待地想喝那坛从地里挖出来的酒。 王氏在食材不受限的情况下,再次做出三桌色香味俱全的宴席,征服了所有人。 尤其是初次吃到的罗离,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当然,他主要是被两个同僚使唤着搬了一天砖,饿到肯吃石头都香。 程小棠满脸幸福地大快朵颐,笑容都比在云隐寺时真切。 素斋再好吃,也不能连着吃超过三天。 “昀舒哥哥,你放弃出家绝对是个正确的决定。”程小棠热情地给萧昀舒舀了一块东坡肉。 “香甜软糯,肥而不腻。” 萧崇被逗得直乐,深表赞同,“棠宝说得很有道理。乖孙,你得好好感谢小棠宝,知道不?” “嗯。”萧昀舒配合地点头,将东坡肉送进嘴里。 他白天说了太多话,到晚上有些疲惫。 不过看到程小棠特意让王氏给他做甜口的菜,萧昀舒还是很给面子,吃的比以往多了不少。 宾主尽欢的乔迁宴散去,唯留萧崇和程大牛倒在了席上。 原本程大牛是想要以身试法,提示萧崇这酒非常烈,不能像平时那样喝。 然而萧崇喝过程小棠送的另一款五十三度烈酒,认定自己的酒量已经达到了新的阶段。 推杯换盏之间,二人双双再次喝多了。 幸好程大牛喝多了倒头就睡,萧崇喝多了也只是变成话唠,没什么杀伤力。 不过谢玲花抱着睡着的程小棠跟萧家祖孙告别,萧崇的醉意就展现出来了,“大牛媳妇,外面这么冷,让棠宝住我们客房吧。” “多谢萧老爷子,走两步回去很近的。”谢玲花婉拒道,“倒是我家大牛,劳烦随便扔一床被子给他就好。” 她好久没见女儿,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抱着棠宝睡。 刚好把打呼噜的臭男人扔在萧宅,娘俩睡个安稳的好觉。 萧崇放佛没听到谢玲花的话,“大牛媳妇,外面这么冷,让棠宝住我们客房吧,省得出去吹到冷风。” “乖孙,给棠宝的屋子收拾好了没?” 谢玲花与程老太对视一眼,又婉拒了一边,“萧老爷子,真的不必麻烦了。” “您要是想棠宝,明日再让她来玩。” 萧昀舒想一掌劈晕萧崇,可惜身高暂时不够,只得给罗离递了个眼神。 “老爷,您喝醉了。”罗离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架起萧崇。 下一刻,就被扣住右肩压倒在地,发出闷哼声。 萧崇动作很利落,说话已经开始大舌头,“大牛媳妇,外面这么冷,让棠宝住我们客房吧,省得出去吹到冷风,对身体不好。” “阿娘,就听萧爷爷的吧。”程小棠睡眼惺忪地开口。 她算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