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程小棠飞扑向半个月没见的程天禄,被稳稳地抱起来后,心疼地摸着他瘦了一圈的脸。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小叔不给你买饭吃嘛?” 程铁牛无辜道:“棠宝,你不想小叔就算了,咋还冤枉人呢?” “二哥是长高了。”程天禄搂着肉呼呼的妹妹,笑容里满是宠溺,“棠宝是不是上学太刻苦了,轻了好几斤。” “真的嘛?”程小棠喜笑颜开。 前几天有人偷骂她胖妞,被程三莲听到,特意回来跟家里人说。 给程小棠气的,对着模糊的铜镜看了好几遍。 四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日三餐营养均衡,哪有什么胖瘦可言。 她每日为了同窗们进步费尽心血,消耗的肯定比吃的多。 谢玲花正心疼二儿子呢,闻言忍俊不禁,“你就哄她开心吧,棠宝这个月衣服都紧了,去哪儿轻好几斤?” “不过胖些好,你们两个瘦得都不像样了。” 什么? 程小棠整个人都快石化了,她每天都用脑过度,怎么可能胖。 小侄女大眼睛瞪得溜圆,给程铁牛被逗得直乐,“棠宝,看来你也没有很想你二哥啊,都吃圆了。” “行了,赶紧说说临江书院的事。”程老太呼了小儿子一掌,迫不及待地问道。 程铁牛夸张地痛呼一声,跳开好几步,去找心疼自己的媳妇儿,“娘,您让天禄说啊,我哪儿知道他们读书人怎么考试。” “都别站着了,先坐下喝口茶缓缓。” 王氏端着新学的江南茶点出来,笑容不再怯懦,而是带上了自信。 她跟着凌把式媳妇出去做过两次酒席后,发现自己不用人教,只要吃过一次的菜,就能做出类似的。 不仅外面的人夸菜好吃,婆母也支持她去做酒席补贴家用。 “谢谢二婶。”程天禄拿了一块塞到妹妹嘴里,温和地解释道,“刚才阿寿说错了,我还没考进临江书院。” 不情不愿出来的程文韬猛地抬起头,眼底划过一丝喜色。 杨氏耷拉着的嘴角悄然上扬,恨不得赶紧去镇上告诉杨智明这个好消息。 程三莲却没有娘和兄长那么开心,在内心深处,她是希望程天禄考入临江书院的。有这样的娘家堂兄,她嫁给胡小公子也更有底气。 程小棠小脸鼓囊囊地嚼着茶果子,感觉到腹黑的二哥又在使坏了。 “天禄,你不是被袁山长收为关门弟子了吗?”程铁牛挠了挠头,他没记错啊,回来就是为了准备拜师礼的。 “什么,关门弟子?”程文韬惊呼出声,“临江书院的袁山长,不是最厌恶北方人吗?” 要不是杨智明打探到这点,他怎么也会跟程天禄一起跟去临江书院试试。 何至于去镇上的胡氏学堂求学,还沦落到乙班。 程老太的脸色一沉,看向三房一家的眼神格外不善。她就说杨氏怎么会突然那么识大体,主动说程文韬的学识还不足去临江书院。 程小棠塞了一枚茶果子到二哥嘴里,总算搞清楚杨氏姐弟的小算盘。 原来不只是想巴上胡里正,还有避开袁山长的这层原因在。 即便有白嫣的人情在,若袁山长真是那种有地域偏见的人,勉强让程天禄进入书院,也不是好事。 最可恨的是,程天禄出发之前,三房没一个人提醒。 “袁山长曾经收过一个北方学生,我是第二个。”程天禄笑着捏捏妹妹的脸,不徐不疾道,“只是有一些理念不合,并非厌恶。” 眼看到程文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兄妹二人露出了相似的笑容。 程天寿性子急,追着问道:“二哥,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在城里没被欺负吧?” “袁山长是不是让你程门立雪,卧冰求鲤了?” “四哥,卧冰求鲤是孝顺娘亲的。”程小棠笑眼弯弯地提醒道。 看程天禄悠然闲适的姿态,就算有麻烦肯定也解决了。 程天禄故意说得模糊,就是要确定三婶一家子是不是知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杨智明能接触到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志向高远或光明磊落之辈。 在他们的心目中,袁山长曾经当众痛斥过几次曾经的弟子,时任户部侍郎的闵修远,就是后悔当初收了他。 进而发散到袁山长自闵修远后,再没有收过祖籍北方的弟子。 临江书院声名在外,每当有北方千里迢迢来求学的学子落榜,就会有人联想到是不是出于袁山长的偏见。 一来二去,就传成了临江书院袁山长厌恶北方出身的学子。 其中有人云亦云的阴谋论者,有落榜临江书院后抱团取暖的北方学子,还有一直想要取而代之的其他大书院。 袁山长天资聪慧,恃才傲物,二十出头就考中了进士,却因为脾气在官场上吃了大亏,蹉跎十几年。 最终愤然辞官,受临安府的世家邀请,出任临江书院的山长。 如今二十年过去,临江书院培养出一名状元,二十七名进士,还有数十名举人。 虽然临江书院也只是学子们学习的一个阶段,大部分人都是进到国子监和太学后,又学习数年,才金榜题名。 但能在各州府学的强势夹击下,取得这般耀眼的成绩,临江书院已然成为江南名气最大的书院。 树大招风,这样的谣言让临江书院失去了一大批优秀的北方学子。 临江书院坐落于钱塘县,就让外人很难界定北方的含义。甚至有人故意捣乱,号称在袁山长心目中,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