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一听布庄出事,全都急得站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围住鲁方问。 “布庄出啥事了?” “人呢?人出事了没?” “我娘在哪里?” 萧昀舒牵住程小棠冰凉的小手,冷声道:“说重点。” “诸位放心,人都好好的。”鲁方抹了把脸,尽量简短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有人趁老程家和萧家大部分人都在同福饭馆里忙,潜入程氏布庄放火。 所幸被及时发现,没人受伤。 鲁方是带着萧宅留守的护卫将受惊的谢玲花等人都安顿好,才赶来镇上报信。 听到没人受伤,老程家人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 程老太哎呦一声坐回了椅子上,不断地拍着胸口,“谢天谢地,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娘,您老别急,我们回去看看。”程铁牛赶紧给老娘倒了杯水压惊。 “铁牛,你留下。”萧崇沉着脸伸手拦人,“暗中之人针对的是程家,未必不会对饭馆下手,路上也不安全。” “你们留在镇上,我带人回去。” “罗离。” 罗离活动了下手腕,气势凌人,“放心,谁敢踏进来一步,我要他们后悔活在世上。”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打量他端了几天盘子,就提不动刀了? “昀舒哥哥。”程小棠不由自主地抓紧手中的热源,仰头望向面容冷峻的萧昀舒。 娘是布庄的大掌柜,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很慌乱,也许哪里磕碰了也不少。不回去看一眼,她放心不下。 萧昀舒神色稍松,弯腰将她抱起来,“棠宝不怕,有我在。”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听在老程家人耳朵里,却比什么保证都让人放心。 萧家祖孙带着程小棠离开不到一炷香时间,饭馆内又来了四名身形矫健的萧家护卫,守在饭馆内外。 路过的行人似乎也察觉到异样,不再指着名声大噪的同福饭馆议论。 老程家人在最初的惊慌失措后,很快就在程老太的指挥下,收拾完锅碗瓢盆,准备好第二日的备菜。 饭馆会正常开门,孩子们也要去上学。 连随时处于生死边缘的逃荒路都走过来了,既然有人看不惯他们过好日子,那就要过得更好。 自认是顶天立地男子汉的程天寿,双手握着一根烧火棍坐在大堂,瞪着大眼睛,势要与恶徒正面搏斗。 罗离正要劝,程铁牛悄悄对他摇了摇头,用嘴型说道: 等会儿就睡着了。 男子汉程天寿从早忙到晚,被方氏用汗巾抹了一把脸,又烤了会儿火炉,手上的烧火棍就滑落在地,睡得打起小呼噜。 反倒是早早躺到床上的程三莲,越想越害怕,辗转反侧。 她望了眼外面漆黑的夜空,搂紧刚还在互瞪的程二蓉,“二姐,不会有人来饭馆放火吧?” 程二蓉也没睡着,难得觉得与堂妹睡一个被窝没那么讨厌,安慰道:“我们有好几缸水,院子里还有水井,不怕火。” “可布庄在河边呢,还不是被烧了?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啊?” “咱们以后出门会不会很危险?” “我明天不敢去上学。” 程二蓉侧过身,又不想搭理程三莲了。 赶回关凌村的路上,程小棠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水转大纺车需要流动的水力运转,程氏布庄依山傍水,引入围墙内的水流日夜不息,随处都是能灭火的水源。 而且布庄离程氏族人所在的村北很近,只要出现火光,附近的几户人家也会第一时间跑过去。 对于搞破坏的人而言,纵火并不是一个高效的选择。 听鲁方说杨氏亲手抓住了一个举着火把的人,对方是个十二三岁的陌生少年,吓得慌不择路,自己摔进排水渠里。 太拙劣了,不像是演的。 到底是什么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棠宝,喝水。” 程小棠下意识张开嘴,舌尖尝到了一丝甜味。 就着萧昀舒的手喝了几口后,四肢百骸像是泡进了浴桶里,逐渐暖和起来。 “驱寒汤。”萧昀舒垂眸对上写满好奇的杏眼,确定程小棠没有被吓到,轻抚着她的背,“喝完睡一会儿。” 上马车后,程小棠就松开了他的手,也不说话,只摩挲搓着那枚白玉莲花吊坠发呆。 萧昀舒煮开一壶水,也没见她抬起眼皮。 程小棠摇摇头,“马上就到了,我想跟阿娘一起睡。” “程大师别担心,大掌柜她们都好好的。”鲁方掀起车帘探进来半个身子,笑容颇为复杂地安慰道。 应寒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真是没用的木匠。 居然什么都没问出来,要是她在村里,早就将幕后黑手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了。 鲁方余光扫到,也不解释,等到地方大家就会明白。 他有多么不容易。 今晚的月色很暗,谨慎起见,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 萧崇策马飞驰,先一步到了灯火通明的程氏布庄,远远就听到了谢玲花中气十足的痛骂声。 “天杀的狗东西,居然敢烧老娘的布庄!” “以为我们老程家好欺负?” “红玉,咱们明天一早就去黄平村,把这几家的灶台全砸了!” 董大娘子冷着脸挑选工具,“大掌柜,砸灶台是用锄头好,还是棠宝想出来的鹤嘴镐?” “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