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有一瞬间的安静。 见过横的,没见过不花钱还这么穷横的。 程小棠闻言扭头,重新打量起那位奖励积分才三十五的好少年。 王耀祖,你咋回事? 崔神医到底经过一年的磨炼,没以前那么被激怒,反而宽容地一笑,“这位小兄弟,没病还不好吗?” “没病当然好。” 王耀祖语气很不善,“可我分明饱受病痛折磨,你却查不出来。” “自称神医,还不如一个奶娃娃,切。”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崔神医忍无可忍,怒道,“说你没病就是没病。挺壮一小伙,别耽误后面的乡亲们。” “是啊,小伙子,你这体格上山打大虫都行,我都看得出没病。” “怎么又是这种人?” “真是不嫌晦气,上赶着想生病。” 排在王耀祖身后的百姓们最少都等了一个多时辰,纷纷仗义出言。 王耀祖一点不在乎其他人的指指点点,站起来俯视着隐含怒气的崔神医,“要不要打个赌,崔神医?” “我若是有病,你就此金盆洗手。” “我若是没病,随你差遣。” 崔神医怒道:“不会用成语就别用!我是大夫,又不是土匪!” “赌不赌?” 程小棠眼瞅着崔神医被激得要应下,赶紧站到木墩上,大声道:“崔神医,赌博有害身心,千万别冲动!” 萧昀舒扶住她摇晃的小身板,“别急,崔云朝并非一诺千金之人。” 当初离家出走去学医,就是骗了家里长辈。 崔神医腹背受敌,瞪向萧昀舒,“你到底哪边的?” 王耀祖抢答道:“自然是公理这边的。” “这位小兄弟不如来方老大夫这边稍等,让崔大夫先看病。”谢玲花上前打圆场道,“以免耽误后面的人。” 她在旁观察了许久,这位少年似乎格外针对崔神医。 除此之外,不管是对年幼的棠宝,还是出言呵斥的其他人,态度都很好。 果然,谢玲花说完,王耀祖立即让开了位置。 方老大夫和郑大夫也没诊出他身体哪里有问题,依旧获得了恭敬的感谢。 程小棠率先完成任务,旁观的同时,友情提醒崔神医,“崔神医,你再好好琢磨下,刚才那人是真的有病。” 每人每天只能提供一次积分奖励,她现在也没法测试王耀祖得了什么病。 崔神医横了一眼等着复查的糟心货,没好气地嘀咕道:“行吧,脑子有病也算病。” 对于崇拜自己的棠宝,他还是愿意给些薄面的。 等下开十包加黄连的安神汤,让那小子拿回去慢慢喝。 这边的风波告一段落,毡帐中却闹了起来。 “崔云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脾气火爆的贵公子听小厮说外面好几个大夫围着一个穷横的贱民转,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就要冲去问个明白。 然而刚走出毡帐,就被冷风吹清醒了,一回头,果然看到其他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方脸僧人念了句佛号,和蔼地劝道:“各位施主稍安勿躁,等大夫们替百姓们诊完脉,很久就会来这里。” 彭鸿轩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他特意请假来送银子,凭什么排在那些贱民的后面? “彭鸿轩,你是来看耳聋的吧。”跟他隔得老远的少年嗤笑一声,“身为府尹之子,不懂什么叫不与民争利?” “用你这个胸无点墨的草包废话? “你说谁草包?” “谁心虚动怒说的就是谁!” 眼看两个人就要推搡起来,萧崇拎着一个木墩走进来,嘭一下扔到了中央。 彭鸿轩现在被砸到,正要扭头大骂,见到来人,就将话咽了回去。 萧崇勾起嘴角,左脸的刀疤越发明显,扫了一圈道:“年轻人就是有朝气。” “里面施展不开,要打出去打。” “刚好大夫们还在,断手断脚都能接上。” 所有人立即安静下来,像是在学堂被夫子训斥那样,老实乖巧地坐回去。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崔神医才将诊完最后一位得了三天风寒没舍得吃药的老妇人,大笔一挥,开足七天的药。 不用担心药材不够的义诊,就是舒心。 谢玲花见她小心翼翼地讨要了一碗姜汤,没舍得喝,全倒进竹筒里带走,干脆将剩下的姜块塞到她怀里。 “回去熬着喝,省得家里人生病。” “多谢善人。”老妇人眼眶一红,微微欠身后离开。 看着老妇人颤巍巍的背影,谢玲花叹了口气,“唉,都不容易。” 程小棠牵住娘亲的手,安慰道:“以后会好起来哒。等我长大后,要让所有人都吃饱穿暖,看得起病。” “好志向!” 王耀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脸赞同道:“吾辈当如此。” 说着,还想伸手摸下程小棠的脑袋。 “退开。” 萧昀舒用刀鞘隔开王耀祖和程小棠,冷冷道:“王耀祖,你为何擅离军营?” “王耀祖?” 崔神医觉得有些耳熟,从记忆中翻出对应的人,一拍桌子,出离愤怒道:“好你个王老五,居然敢耍你崔爷爷!” “我哥说你投身军营,号称要闯出名堂,这是当逃兵了?” “呸,你才当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