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4e程小棠自认是个小老百姓,对远在天边的宫斗不感兴趣。 所谓的祥瑞之兆,十有七八是人为设计,剩下的二三成则是牵强附会。 对她而言,文婕妤的出现能让皇帝撤走盯着月出观和老程家的人,就是值得庆祝的好事。 不过事有两面,崔县令就深受其害,特意在休沐日前来月出观求教。 准确地说,是宫中的崔贤妃饱受折磨。 自文婕妤入宫后,她就没睡过几个安稳的觉。碍于皇帝对文婕妤的盛宠,她不敢表露出来,还是崔老夫人探望女儿时发现了不对劲。 崔贤妃出身名门崔氏,年过三十,膝下只有一女尚未及笄。 只要前朝的父兄官运亨通,她在后宫内不犯大错,地位就稳如泰山,根本不需要担心宫中多了哪些莺莺燕燕。 崔贤妃怕的不是失宠,而是文婕妤入宫不过月余,怪事频发。 先是皇后的心腹嬷嬷突然自曝犯下的旧案,再是四皇子误闯御花园,冲撞了谢淑妃。 紧接着,在文婕妤之前最受宠爱的修仪和昭容宛如中邪一般,失去理智地做出与性格完全不符的疯事,一个自尽而亡,一个被打入冷宫。 崔贤妃忍不住怀疑,文婕妤的仙缘是假,实则修炼了歹毒的巫蛊之术。 此事可大可小,崔县令讲述时用的都是前朝皇室的化名。 程小棠听完掐头去尾又打了厚码的宫闱秘辛,只觉得云里雾里,啥也没听明白,无声地用眼神表达嫌弃。 要么不说,要么就说清楚,做什么谜语人。 “这些前朝的隐秘流传至今,真真假假很难分辨。”崔县令笑着揉揉程小棠的头,“我听说的可能也是以讹传讹的版本。” “重点是故事中的无辜妃子,思虑过重以至于寝食难安。” 栖云道长扯了扯嘴角,“所谓祥瑞仙缘,无非是更复杂一点的江湖骗术。有人愿意相信,假的也是真的。” “至于巫蛊害人,纯属无稽之谈。” 抱朴子道长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跟徒弟们复刻出一个简略版的仙人指路,笑呵呵道:“若是准备充分,想要哪位神仙都行。” 崔县令叹为观止,“道长身怀绝技,却选择悬壶济世,实在令人佩服。” 他自小见识过许多自称半仙的道士展现神迹,还是第一次看到带解说的现场演示。 抱朴子师徒几人要是去到京城,不知能砸掉多少人的饭碗。 抱朴子谦虚地摆手,“说来惭愧,当时去南疆行医时为了让只信任大巫的病患老实吃药,没少装神弄鬼。” “故事中的高人能当着上千人演示祥瑞之兆,却不漏破绽,必有奥妙。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本质仍旧是障眼法而已。” 程小棠也跟着涨了见识,对抱朴子刮目相看,“师兄好厉害!” 不像她,要靠外挂才能做到。 抱朴子道长终于在师叔和师妹面前挽回了之前在平许县丢的面子,隐晦地提醒道:“上次没有收拾玄真那败类,主要是没带工具。” 活了大半辈子,他最得意的除了医术就是碾压一众江湖神棍的障眼法。 当然,抱朴子作为一身正气的全真派正式弟子,是不会靠这门手艺骗钱的。 除非没钱买药了。 栖云道长在这方面的确不如抱朴子有研究,看着徒弟闪烁着崇拜的眼神,哼了一声,回炼丹房取出一个瓷瓶扔给崔县令,“拿去。” 崔县令反应极快地接住,很懂事地先道谢,“多谢道长,不知这是何药?” 栖云道长高冷道:“清心丸。” “一个人性情大变可能是受刺激,连续几人莫名失去理智,只有吃干饭的庸医才查不出缘由。” “心神不宁时,可以服用一颗。” 崔县令没想到这趟还有意外之喜,感激地再次道谢,仔细将瓷瓶收好又问了几个问题,就匆匆回家写信。 故事后续如何发展,崔县令没有再说,程小棠也没问。 反正从他投入功德箱里的银票数额上看,崔家的谢意非常真挚。 *** 在躺着就能赚积分的日子里,程小棠决定保持低调的行事作风。 除了将自家春耕的稻种全部替换成系统商城里的杂交稻种外,暂时不再动用积分兑换超出时代的东西。 以免不小心再触动到皇帝的哪根弦,误以为她有劳什子的仙缘。 有鲁大师的帮忙,潇湘阁的改造很快就完成了。原先的掌柜和伙计都是陆氏的人,心知是之前犯了忌讳,也没敢闹。领了一笔遣散费后,老老实实回去找老东家,算是好聚好散。 白嫣接手潇湘阁,程天福也不急着当镖师了,守在铺子里,美誉其名观察西域哪些货物更好卖。 程大牛都没空揭穿大儿子,做一个绣庄老板娘背后的男人,可不比跑镖容易。 老程家人本来就对白嫣的印象很好,程老太眼看大孙子有了安定下来的想法,更是满意得不行。 唯有杨氏还记着丰源县那点仇,可惜她的意见不重要。 重新开张后,潇湘阁内售卖的香料全部是来源清晰可查的西域货,唯一与其他胭脂铺不同的产品,就是可以取代皂荚和澡豆的肥皂。 程小棠去年就做出了怀念已久的肥皂,只是市面上的猪油不多,采购成本过高利,才没有规模生产。 除了家里人用外,还作为生辰礼物送了一箱给萧昀舒。 如今随着程老太带动的养猪风潮,钱塘县的猪油产量直线上升,为制作肥皂提供了充足的原料。 第一批肥皂刚推出时,并不如预期中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