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只是道:“世人为红尘所迷惑,因此不明真相。”
少年却更加不解,再次犹豫了一下,才道:“那按着师父您的说法,那些个下凡的真仙,岂不是要为祸世间?但咱们这些年游历各国,所见所闻,不都是各方的真仙、圣尊们,竭尽全力的提升各国国力吗?”
“那都是表象!”落魄男子摇了摇头,“都是那群外来者的阴谋!就好像你我所在之处,看似寻常,其实都是虚妄!都是虚妄啊!你我与这大成的万千黎民,诸多修士,本都是化局中人,不思自救,却将那希望寄托于外来之人身上,岂非荒唐?若是如此,迟早如同当年一般败亡!”
他原本还在传音,可说到后来,似是情绪高涨,便说出声来了,有一股狂生高歌的味道,更是拿出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酒。
好在周围高谈阔论之人不少,虽也有好奇之人侧目相望,可等见着二人的模样无甚特殊后,就又纷纷收回了目光。
陈渊坐在另外一个角落,喝着酒、吃着肉,却能清楚的听到整个客栈各处的声响、交谈的内容,因此注意到了这一大一小。
他清楚的察觉到了,那落魄男子的身上,蕴含着一股直通幽冥、接引虚幻的奇特力量,其中更有一股熟悉的韵味。
“黄粱大梦诀。”
微微感应,陈渊就窥见了这股力量的真意。
“居然又是一段因果,只不过不是具体的人际传承,而是涉及到一部功法的联系吗?”
大梦诀,本是造化神藏界中太华山黄粱道的镇门功法,虽本身的品阶不高,却又格外玄奇,陈渊的梦笔与后续功法,皆有参考这门功法,再加上那黄粱道的一系传承因他衰败,原本位列三正宗之位,也因陈渊打上门去而被灭了威风,名望衰退。
算起来,自然成了陈祖名望的奠基宗门,也自然是个不小的因果。
“又有人来助我修行了,不过看着两人的模样,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但至少比起其他人来,能看出眼前一切,其实是真实的虚妄,便高明了不少,是因着大梦诀的玄妙?”
想到这,他转头看向窗外。
客栈之外,其实是大片的荒野,以及近乎被杂草覆盖了的驰道,不时就能看到有路过的书生、骑马的将领、来往的商贾等,他们一个个的身上皆缠绕着浓郁的香火烟气,肩头则承载着厚重的因果。
“这窗外之人,每一个都因果甚重,只要时间允许,便会上演某些戏码,比如书生夜宿庙宇碰到鬼狐,将领来往之间滋生野心、商贾进退之时各有算计等,但……”
他的目光越过窗外众人,落到了十里之外,正好就能看到那座雄城。
景阳城!
“虽说这时的城外,也多荒野之地,处处皆有密林,飞禽走兽出没甚多,但这到底是京畿范畴、一国都城的边上,十里的距离,就如同废旧了多年的荒野,更不要说来往之人众多的驰道,却如废弃了许久,这未免也太过刻意了。”
他都不用去刻意探查,便知道这客栈里其实藏了不少好手,再过不久或许就要上演一出客栈喋血、武林仇杀的戏码了。
但所有这些故事,其实都有一只手在背后推动。
“这都城内外、周围的万物生灵,甚至是精怪鬼物,其人生都像是被人加速了一样,不断的上演种种变化,生生要将十年、十几年、几十年的故事,在一两个月之内就都进行完毕,这背后的原因,怕是有人需要借此修行!以此来模仿天道驾驭众人命格的手段!”
一念至此,陈渊摇了摇头,感受到某个莫名意志,正不断笼罩客栈,预料中的戏码即将上演,他便没了兴致,拍下几枚铜钱,起身就要离开。
但就在这时,却听被他关注到的落魄男子说道:“当年陈……陈氏灭了咱们这一宗的传承,却没有扰乱宗门根基,更不曾借此为祸天下,最后洒脱离去,留下飞升神话!虽是恶人,却也令人佩服!这才是大神通者该有的气度,与之相比,现在那些降临各处后、便想着操持国政、手握江山的人,哪里算得上仙?”
“哦?”陈渊微微停步,随即就又听到一事,令他神色略有变化——
“除此之外,他所留下的传承、余泽,也算是推动了天下变迁,连当初的几个记名弟子、传承之人,也都是各地的支柱,维持着种种秩序,抵抗着外来侵袭!更有如那成华帝君一样的人物,不惜自损道基,镇住京城地脉,才不至于让大成彻底沦陷,成为仙人玩物,只可惜啊,这些仁人义士的牺牲与抗争,也不过是让天下苟延残喘,自身更是身陷囹圄,此番吾等若不能将他们救出来,便是陈氏归来,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轰!
他话音落下,客栈的大门轰然洞开,几个身着羽衣、手持利刃的高壮男子破门而入!
为首之人拿出令牌,高声道:“皇城司办案!伱们之中,藏有要犯,都不要走,一个个过来让吾等辨认!”
原本还是热火朝天的局面,转眼落针可闻。
“皇城司?”
许多人的腿哆嗦起来。
但也有几人眼神锐利,摸上了桌上的兵刃。
陈渊摇摇头,旁若无人的迈步前行。
奇怪的是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皇城司探子,对此视若无睹,任凭陈渊来去。
角落里,那落魄男子与其弟子还是缩在角落,却是见到了这一幕,登时眼睛一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是何人?”
大成王朝的首都,名为景阳城。
陈渊走在这座城池的街道上,却没有故地重游的感触,反而处处皆显陌生。
这座城,虽以景阳为名,似乎能照见到陈氏的景阳侯爵位,但其地点既不是过去的景阳郡,也非陈氏祖地或者兴盛之地。
同样的,这里同样也不是大宁朝的国都之地,虽说从距离上来看,此处实际位于大宁国都的西北位置。
更何况……
“这其实只是一幅画,一幅盖在大宁国都废墟西北角的一幅画。”
在画外之时,他就已然察觉,如今身在画中,切身感悟之后,便越发肯定,那大宁的国都大概是毁于战乱或者某些事情中,却依旧留下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