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过道友名号了,今日一见,更胜闻名。”
玄镜子并不知道陈渊心中所想,见他没有立刻回应,便顺势说着:“阁下既是跟着紫霄宫的同门而来,便算是吾等的客人,那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理不问。”
“哦?”陈渊压下心中诸念,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我将有什么灾祸不成?你口中的所谓灾厄,是与我有关?”
“于古柯师兄等人而言是一桩灾厄,于道友来说,却已是劫难!”玄镜子倒也没有隐瞒,做出了开诚布公的模样,“仙魔大会是南天庭张罗联络,最终促成的,但先前在这里主持的两尊神祇,却是一去不回,此事与道友有关吧?”
陈渊笑了笑,道:“你不妨直说。”
玄镜子一怔,但神色不变,顺势就道:“南天庭对这次的仙魔之会还是颇为重视的。本来,按照各方约定,这争夺洞虚之事,是各方福德仙为主,再往上,其他修为道行之人也不好抵达勾陈,因为其一旦降临,那存在本身都会损伤此界,造成莫大变数。可天庭既是损失了人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又派出了一尊神祇过来。这后来的一位,既要主持仙魔之会,本身来头也大,乃是天庭雷部正神,自身修为甚高,还领着一部雷霆之权柄,绝非易于之辈!”
“雷部正神!?”
古柯、鎏金傥该是第一次听闻此事,先是神色一变,继而又想到了一事,脸色难看。
玄镜子点点头,继续道:“不错,这位正神此来,在主持仙魔之会的同时,自然也要过问之前两尊神灵失陷之事,本来该是在会后才去追查、问询,但既然正主亲自过来了,那只要陈道友参加了仙魔之会,甚至抵达建木的消息,被那位正神所知,这后续的麻烦,肯定就会源源不断的到来……”
说到这,他忽然顿了顿,意有所指:“说起来,被安排至此的巡星使者本身虽只是福德境界,却与一处天宫相连,而那座天宫乃是一位清静上仙的行宫,本身就是一件法宝,能在短时间内施展出清静之境的力量,不知道友是如何将之击败的?”
陈渊更不回答,只道:“你也不用来套话试探,我也与你直说,那两尊神祇确实就在我手上,祂们都找上门来了,出手不容情,我也没有姑息、留手的道理。就算你口中正神要追究,也要先将那两个人上门找茬这事理清楚,再说其他。”
“有些时候,这过错怕是非如何,并不是那等人物最关心的。”玄镜子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对陈渊道:“道友既然已经接触过两位天庭神灵了,那该是已经发现了,这群神祇的行事风格,乃至思维习惯,都与常人不同,祂们毕竟是受到香火制约、受到权柄约束的,天生就觉得高人一等,道友若要在他们面前争论公道……”
“那也要祂有本事不秉公才行。”陈渊眯起眼睛,“这位雷部正神有多高的修为?也是个堪比清静仙的?”
玄镜子不由皱眉,觉得此人着实有几分油盐不进,近乎不知好歹了。可偏偏对方说的也对,那巡星使者章之能确实非同小可,否则也不会被派遣过来主持仙魔之会,眼前这个陈世集如果真是正面击败了对方,不管是借外力,还是运用了其他手段,在面对那位雷部正神时,确实都有一些底气,也难怪这般有恃无恐。
只是,如此一来可就让玄镜子的计划有了偏差。
他本想在这次见面前,用南天庭的威胁,扰乱陈渊的道心,然后才能借此多接触,最终在合适的时机,亮出自己这边的几道灵魂人质。
没想到……
陈渊紧接着就道:“若你此番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大可不必。古道友、鎏金道友,还是先落下去,寻个落脚之处吧。”
竟是根本不给玄镜子发挥的空间。
只不过,古柯闻言,却是面露难色。
陈渊一看,马上明白过来:“好小子,这是知道我惹来了一点祸端,再回想起和我签订的道心之盟,所以觉得骑虎难下了?问题是我拿下那两尊神祇的时候,这古柯也是知情人,那时怎么没想到今日的?还是在一唱一和的演我?又或者,没想到南天庭会派個雷部正神来?若是后者,那这位正神恐怕真不简单。”
想着想着,他扫过那玄镜子看似平静的面容,心中一动。
“如果真是这个叫玄镜子心存恶念,要算计于我,却没和古柯这边通气的话,那与我签了道心之盟的古柯等人,岂不是反而要因为约定,与我一同抵抗这同门的算计?那他们可是一下子掉坑里面去了。果然,这宗门一大,就会有大企业病,部门之间、弟子之间互不通气,相互内耗,卷起来害人害己啊!”
玄镜子一番思索后,面露笑容,后退一步:“既然道友已有定计,那算是我多管闲事了,只希望这后面的事,能如道友之愿吧。”说完,与古柯等人拱拱手,转身就走,转眼远去。
“你们的这个同门,不像是个好相与之人。”陈渊看着其人背影,毫无顾虑的说着,却让古柯、鎏金傥苦笑起来。
“玄镜子道友出身名门,当初入门之时就与吾等不同。”古柯摇摇头,看着陈渊欲言又止。
“古道友,伱如果有顾虑,不妨直说,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陈渊看着他,倒是直接:“如果是碍于道心之盟,那大可放心,我知此约难以取消,但我这人行事,自来低调、谨慎,大不了闭关几日,等热闹开场了,再去看也不迟。”
“道友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古柯赶紧摇头,随即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我担忧的,并非是那雷部正神,毕竟道友出手镇神之时,我等就在边上旁观,如若真有担忧,又岂能贸然签约?方才之所以色变,还是因玄镜子师弟身份不同,而门中就自成一派,而且凡他所为,皆有目的,不做无意义之事,他既特地来见道友,还说起神道天庭,或许是有着谋划。”
行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陈渊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意识到盟约难违,只能硬着头皮事后找补,但这最后一番话,却是透露出不少信息。
他捏着下巴,点头道:“如你等所说,这玄镜子可真是个功利之人,在你们紫霄宫中人缘该也一般,今日露面,还是别有所图?”
古柯沉默不语,鎏金傥不知何时已经远去,只剩下一个刚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