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鹿首山周围的地界,可真够荒凉的。” 走在宽敞的驰道上,陈渊看着沿途景致,一时感慨。 自他离开山林,已经过去了两日。 这期间,陈渊没有一味赶路,时而修养身子、调息气血,时而驻足探查、了解世情,也算是见识了此世风景。 就目前所见,此世和洞虚界差别不大,多密林、险地,开发程度较低,期间,他只见过两个破败的村落,里面的住户已人去楼空,耕地也早已荒芜,只剩个轮廓,杂草丛生。 “也能理解,经过鹿首山神三十多年的倒行逆施,周围的信徒、凡人早就给压榨干净了,要么死了,要么就得迁徙。” 正想着,他看到远处有一道缓缓升起的炊烟。 “总算见着活人踪迹了。” 精神一振,陈渊加快了脚步,但很快又重新放慢。 哒哒哒—— 急促、杂乱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 人未至,扑鼻的血腥味已经飘了过来。 紧接着,十几匹杂色马飞奔而至,坐在上面的人肆意嚎叫,挥舞着兵器,马身一侧,挂着麻绳网兜,里面鲜血淋漓的,竟是几个人头! 陈渊凝神看去,见骑手们披头散发,色彩艳丽的装扮与中原迥异,嘴里的语言叽里呱啦的暗含韵脚,陈渊虽听不懂,但他从众人眉飞色舞的脸上,能看杀戮归来的愉悦! 突然,一个骑手注意到了路边的陈渊。 “宁人?”他用腔调奇怪的中土话问道,然后咧嘴露出了个欢愉的笑容,“又有猎物!” 其余骑手顿时欢呼起来,同样用古怪腔调的中土话在吼叫。 “狩猎!狩猎!” “杀!” 他们拨转胯下马匹,绕着陈渊奔跑。 为首的几人挥舞刀剑,满脸狰狞杀机,就朝着陈渊劈砍! “出了山林,碰到的第一批人就是这个德行,这可不是好征兆!”陈渊摇摇头,身子一晃,到了一匹马前,脚下一扫! 轰隆! 高头大马被他扫倒在地上,马上的人惊呼一声,滚落下来,满脸迷茫,随后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脑袋,往下一砸! 啪! 宛如瓜炸,红白飞溅! 哗! 其余骑手这才反应过来,一阵喧哗,有人惊疑不定,但也有暴怒者直接出手! 陈渊张开两臂,一跃而起,如大鸟般划过半空,双手如穿花蝴蝶般,接连点在马上之人的眉心。 扑通、扑通、扑通。 唏律律! 看到呼吸间的功夫,一半人都从马上栽倒下来,余下众人惊恐之下,终于畏惧起来,于是纵马疾奔,一哄而散,竟是落荒而逃了。 陈渊没有耗费力气去追击。 “如今有了神道念头,得抽空把祸虬剑祭炼了,有飞剑傍身,很多事才能得心应手。” 收回目光,他将脚边落下的活口提起,问道:“你们是哪家的兵卒?”从一行人进退有据的表现中,陈渊看到了合击之法,猜出这些人出身军旅。 “你你你……”那人被吓得嘴唇哆嗦,却兀自挣扎着,“你杀了我们,上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将生不如死,日日嚎叫……” 咔嚓。 陈渊直接捏断了他的脖子。 “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从这语气腔调、服装打扮来看,就是所谓的荒人吧。”看着几个散开的网兜和滚落出来的人头,陈渊眉头紧锁,“这大宁的西北,怕是不太平了。” 他找了片路边阴影地,脚下一踏,泥土纷飞,出现了个深坑,然后抬手虚抓,将几个网兜埋进坑里。 “杀人割头,还特意带回去,杀良冒功,还是另有他用?”正想着,陈渊察觉到一点细碎声响,耳朵微微一动,捕捉到一阵脚步声。 “又有人来了?” 脚步声在离他三十几步时骤然停下。 很快十几个兵丁打扮、神色狼狈的汉子,分开草丛,走了出来。 为首的男人,额上缠着布带,身上带着血迹,他两眼布满了血丝,眼下有着一道刀疤,胡子拉碴,扫了躺倒一地的荒人尸体一眼,随即抱拳行礼,道:“见过壮士,多谢你出手截杀这几个畜生!” 陈渊反问:“你们又是哪支兵马?” 他实在没想到,离开百里山川后,遇到的头两批人,居然都是兵卒。 刀疤男恨恨的看了几个死人一眼,才道:“这些人是荒人的先遣兵!他们在前面的村镇烧杀劫掠,罪恶滔天!我等受村民委托,过来报仇!”却是绝口不提自己的所属跟脚。 这也正常,哪有陌生人随便一问,就如实相告的?不过…… 陈渊看着刀疤男身后的众人,一个个精神衰败,模样狼狈,风尘仆仆的,还有不少人挂了彩、带着伤,就这个模样,要去追几个骑马拿刀,精神亢奋的精神小伙? 兄弟,你不说真话啊! 好在他并不打算深究,不管是什么事,反正与自己无关。 刀疤男这时忽然说道:“其实还有几波荒人在周围游弋,皆如禽兽般凶残,恐对周遭百姓不利,敢问壮士能否……” “不能。”摇摇头,陈渊直接拒绝:“这次是恰逢其会,是他们先惹了我,才有杀身之劫,除此之外皆与我无关,你们的事自己去做吧。”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转身就走! “壮士!壮士!” 陈渊是何等速度,等刀疤男反应过来,哪还跟得上,只能看着那道远离的背影,遗憾摇头。 他看出那些荒人都是被一招毙命,出手之人武功之高,乃他生平仅见,若能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