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候之后,陈渊迈步缓行,游目四望,从容自若,仿佛到了自家后花园。入目所见,皆是一片云雾,看不到尽头与边缘,还有一股淡淡的压迫感弥漫在各处。 “此处当真是个好地方,云聚雾浓,灵气汹涌,但定然不是那座岛上的景,敢问仙翁,此在何处?” 他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动作,旁若无人的打探、巡视。 白衣仙翁已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虚言子,陈传。” 云雾笼罩的脸上,如同水晶一般剔透的双目泛起点点光泽,然后眯了起来,心底却止不住惊讶,却还是答道:“此处却非云宥岛中。” “神念投影?”红衣女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身上火光大盛,跟着就要动手! 她虽对弄玄仙翁观感一般,却不能容忍自己的一个疏忽,让其他人潜入此地! “鸢儿,住手。”白衣仙翁摇了摇头,出言阻止,“他既已察觉此处,便是将这道神念投影破坏,也已没了意义。” “此言可见通透。”陈渊品评了一句,然后看向红衣少女,神念中竟有几分共鸣之念,意识深处有火光一闪即逝,当即明白,“火凤血脉?” 白衣仙翁平静说道:“鸢儿正是上古血脉的传人,但上次涅槃后肉身有瑕,还要转世平凡,走上一遭,才能炼去异类之气,将血脉彻底归于自身。” “这种事,何必要说给他听?”红衣少女则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颤颤发抖的白鹤童子,又看向陈渊的投影,问道:“所谓的带句话,根本就是你的谋划,真正的内容不在话中,而在话外。” “既在话外,也在话中。” 陈渊看着被云雾遮掩的身体,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云雾遮真身?有点问题。 尽管心有疑虑,但此地只是他的一道神念投影,并无肉身双目可以探查,便不在这方面深究,不如专注于来此的目的。 不过,不等陈渊再次开口,白衣仙翁先称赞道:“原来如此,阁下不是没发现我的窥视,而是在察觉后,按兵不动,处心积虑之下,为的就是以如此行事,来到我的面前?如此看来,你才配得上一个深藏不露的评价。” 这是真心话。 先前他还觉得,其他几人皆能察觉自己的窥探,甚至略作反抗,唯有陈渊不见动静,但现在来看,哪里是没有发现,分明是自己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中! “也不是处心积虑,算是心血来潮、随手为之吧,本来我是打算按部就班,配合你的什么外宴五关,但既然你这五个关卡这么有深意,处处要与人为棋、观而后动,那就只能跳出棋盘来见你了。” 说着,他貌似随意的一挥手,便将缠绕在神念投影周围的云雾斩断! 白衣仙翁神色微变。 陈渊则笑道:“看你模样就知道是个精于推算的,心眼子肯定很多,我一向不喜欢和你们这等人打交道,便不绕圈子了,省的一不小心入了瓮,我只问你……” 顿了顿,他的语气郑重了几分:“夺灵旗何在?” 单刀直入。 此言一出。 周遭忽然一阵安静。 夺灵旗? 红衣女少眯起眼睛,她也听说过此物,知道是九件承载着仙家大神通的至宝之一,但在四百年前应是失落了。 “道友说笑了。”白衣仙翁摇了摇头,改了称呼,“上古夺灵旗是承载至宝大神通的容器之一,四百年前就已失落。” “真的失落了?”陈渊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回去了,此番来这仙府之宴,为的就是此物。” “且慢。”白衣仙翁忽然话锋一转,“道友是听何人说的,夺灵旗在我手中?若是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我开诚布公,都可以说,不过……”陈渊却反问道:“你既然精于推算,难道算不出来?” 白衣仙翁却道:“道友命格牵扯甚多,我除了能算出道友是旗山宗出身之外,再也算不得其他。”他的语气逐渐诚恳,“如今鼎元小界正是剧变之时,蛇龙混杂,各方插手,真假难辨,还望道友小心。” “你既然推出了旗山遗脉之事,那又如何猜不出是什么人让我来寻古旗?”陈渊咧嘴一笑,“告知我旗帜在你手中那人,自称仙人,号扶余子,你可知道此人?” “扶余子?仙人?” 那双云雾中的眸子剧烈变化,他掐指一算,随即闷哼一声,捂住了胸口,却兀自道:“旗山三代祖师!?” 白衣仙翁眼神连变。 真是旗山宗的祖师? 见着对方反应,陈渊心中暗自思量。 那仙翁顿了顿,继续道:“多谢道友告知。三日后,我将亲临仙宴。这仙府之宴,自来便是众修完愿之机,道友既有所求,只待宴席之日,吾等对弈于宴上,可让你知晓夺灵旗何在。” “给我画饼?对弈就免了,我棋力不佳。”陈渊哈哈一笑,长袖一扫,“也罢,便等你三日,三日后若不能如愿,就莫怪我乱了你这的规矩。” 五行齐聚,至宝傍身,神通有成,三尸困仙。 如今的陈渊,已有了面对鼎元至高几人的底牌、底气和底蕴! 说话间,他这道神念投影渐渐消散,最后化作一道清风,落在那棋盘上,凝结为一枚斑斓棋子。 “什么都想算计,什么都想尽知,什么都想得到,往往什么都无法抓住。” 白衣仙翁看着那枚棋子,沉吟不语。 “就这样让人走了?”红衣少女却忽然出声,“此人既是触及此处,便有乱了你算计的可能,岂不是你最为反感、痛恨之事?” 白衣仙翁却道:“看不透他。” “听说他是炼神巅峰,你为星君,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