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什么不能说人家有病。 年轻的女售货员勃然大怒:“你说谁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 许慧一把扣住女售货员一只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手,按在玻璃柜台上,强行把脉。 女售货员见她神态专注,不像是在讥讽戏谑她,也就安静了下来,看她给自己把脉。 不过女售货员心生疑惑,这女的看上去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她真的懂中医吗? 许慧一边把脉,一边问:“你最近是不是总感觉体虚困乏、易疲劳、失眠,甚至每次来大姨妈的量都很多,而且不规则?” 女售货员呆住了,吃惊地瞪圆了眼睛看着许慧:“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今年春末,到现在秋初,她就一直这情况。 她以为是天气热导致疲劳、失眠。 至于每次大姨妈量大,她也没当回事,因为别的小姐妹也有这种情况。 只是,她和眼前的小姑娘素不相识,她怎么会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 许慧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当然是把脉知道的呀,不然,我怎么说你有病,得治呢?” “你该不会以为我在骂你吧。” 女售货员:“……” “可之前你没有给我把脉,就说我有病,得治,我能不这么想吗。” 许慧眼里充满嫌弃:“那是我看面相看出来的,中医有望闻问切呢,这你也不知道?” 女售货员紧张地问:“那我得的是什么病呀?” 许慧笑笑:“我怕我这个乡下人在这里站长了时间,把你熏脏了,你自己去医院做检查吧。” “别说我没警告你,一定要去医院看妇科,不然后果很严重。” 说罢,牵着赵青青的走就走了。 留下那个女售货员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一出国营卤菜店的大门,赵青青就问:“那女的真有病?” 许慧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赵青青解气地说了声:“活该!” 然后把自己的胳膊伸到许慧面前:“给我把把脉,看看我有没有病?” 许慧推开她的胳膊:“走路是号不了脉的,等吃过晚饭再给你号脉。” 赵青青嘻嘻笑着,收回了胳膊。 两人又买了一只油亮亮的大烤鸭,就手牵着手一起回家。 青菜家里有,刘师傅隔几天就送一大篮子来,不用买。 在路过自家小吃店时,许慧停下脚步,指着招牌道:“这就是我的小吃店,你休息两天,以后就在我店里上班。” 赵青青缩了缩肩:“我除了会腌菜,啥也不会,你还是给我找个工地搬砖的活儿吧。” 许慧白她一眼:“瞧你这点出息!” “会腌菜就是一门手艺,我卖的肥肠油面就要用到酸豆角或者雪里蕻和泡椒。” “以后腌菜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只用每月腌一坛子雪里蕻和一坛子酸豆角,再加少量泡椒就行。” “每个月就干这点活儿呀,那我还不得闲死!” “不止这些哦,每天六点上班,一直到下午两点下班,你负责收银和煮卤蛋和卖卤蛋,以及收工时和任姐她们收拾店铺。” 赵青青十分新奇地问:“什么叫收银?” 许慧给她解释了什么叫收银。 赵青青有初中文化,接受能力也不算差,一听就懂。 赵青青有些为难:“你这小吃店,有堂食的,有买了带走的。” “吃堂食的还好说,吃完了,我去收拾碗筷时,就顺手收了钱。” “可这买了带走的,我怎么收?” “提前收?万一有那滑头的顾客,只给了我买卤鸡蛋的钱,却跟邱大哥要了一碗煮肥肠油面,而我又没注意,那咱们不是亏大了?” 许慧道:“你想到的,我会没想到?吃饭时,咱们再说这事。”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进了邮政小区。 许慧看见屠奋强和任兰芳在一棵树下说着什么,有好十几个街坊在围观。 任兰芳似乎不想再说下去,铁青着脸就想离开。 屠奋强却一把抓住她,疾言厉色地吼了起来。 隐隐约约几个字传入了许慧的耳朵里:“你要是不和孩子们回来,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咱们离婚!” 任兰芳惊愕地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许慧故意喊:“任姐,晚饭做了没?” 任兰芳这才抹了一把泪,用力挣脱掉屠奋强,跑过去,和许慧两人一起回家。 屠奋强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回了自己家。 屠大妈问:“贱货答应带三个赔钱货回来了没?” 屠奋强志在必得:“我跟兰芳一提离婚,她都吓哭了,她娘儿几个肯定会回来!” …… 许慧给任兰芳和赵青青互相做了介绍,问任兰芳:“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任兰芳哽咽着道:“还能是怎么一回事?我婆婆想要我娘儿三个搬回去,好拿捏我呗!” 许慧问:“那你们母女搬回去吗?” 任兰芳眼神坚定:“当然不搬回去,哪怕死在外面也不搬回去!” “既然不想搬回去,那刚才屠奋强拿离婚来威胁你,你怎么好像不情愿?” “你还留恋这段婚姻吗?” 任兰芳摇头:“我早就对屠奋强这个人死了心,又怎么可能留恋这段婚姻呢?” “我哭,是因为屠奋强的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