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寂静一片。 只剩下了烤架上残余油脂滴落在炭火盆内的嗤嗤声。 大公坐在那里擦拭着满是油脂的手掌,他并没有催促歌德与格吉尔——因为,当他第一次得知这个信息的时候,远比他的两个晚辈震惊。 他当时是直接惊呼出声。 甚至,坐立不安的在房间中踱步,兜圈子。 还差点撞在了墙上。 十几分钟后,格吉尔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 “法波尔、鲁德士、雅图克、利达尔王室他们知道吗?” 格吉尔问道。 歌德马上猜到了格吉尔的想法。 量变可以引起质变。 弱小时,联合也可以战胜强大。 面对强敌时,选择结盟就是不二的选择。 但是,大公却摇了摇头。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更可能是知道装作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克家的人是除了家人之外,不会无条件相信其他人,而其他人,也有各自遵守的底线,但绝对不包括这些王室。” “尤其是能够成为国王的家伙……” “每一个都是无比阴险的。” 大公叮嘱着。 “法波尔的那位国王也是?” “当然!” “虽然和乔治六世比,他就是个蠢蛋,但是这也只是和乔治六世这种老狐狸相比,事实上呢?” “整个法波尔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并且,按照自己的想法,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改变着。” 说着,这位大公就从一旁抽出了两条信息。 一条来自熊堡。 一条来自法波尔。 熊堡的说:思姆莱.克和‘玫瑰骑士团’总团长迪尔克莫战成了平手。 法波尔的消息就有意思了。 “法波尔的贵族们不满‘玫瑰骑士团’总团长迪尔克莫和兄长大人战成平手,已经发动了弹劾?那位法波尔国王听取了自己宫廷官波尔蒂的意见,正在力保自己骑士团的团长?” “这些家伙是傻子吗?” 每一次看到有关法波尔的情报,格吉尔总有一种不理解的感觉。 迪尔克莫能够和他的兄长大人战成平手,已经足以说明其实力了。 再加上对方也只是比他的兄长大人稍微年长,潜力自然是无穷的。 说不定哪天就成为‘传奇’了! 而且,传闻对方并没有更多的不良嗜好,爱好美食、华服、女人——这样的爱好在特斯因都不算什么,更不用说以热情奔放闻名的法波尔了。 完全可以称之为美谈。 但就是这样的人,竟然遭到了弹劾? “利益之争罢了。” “迪尔克莫的崛起打乱了不少人的计划,包括那位法波尔国王的。” “所以,对方在挽回损失。” “这件事会在法波尔闹得纷纷扰扰,最后,对方大概会向我们发起又一次‘战争’——不是大规模的,是小范围的,类似皇家狩猎那样。” “他们……” “想挽回尊严?” 格吉尔翻了个白眼。 他对这种无意义的行为,根本懒得理会。 尊严和生命哪个重要? 格吉尔毫无疑问地站后者。 当然了,这是不涉及家人的前提。 如果涉及到家人,有人动他的家人…… 骨灰都给对方扬了。 双标吗? 有点。 克家传统了。 “既然是皇家狩猎,那就是比试了!” “最好的地点是内海,他们不会想要和我们比钓鱼吧?” 这位大公第三子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向了歌德。 “我还在思考刚刚‘世界的黑手’的问题……叔父你是从哪知道这个消息的?” 歌德看向了大公。 “祖地的宝藏——我的父亲,你的叔祖父在你曾祖父那里获得了一部分‘家产’与‘传承’后就离开了博德,他一直向北,最终来到了‘熊堡’,那是一次完全意外的冒险,最终,你的叔祖父,我的父亲成为了那次冒险的最大赢家。” “他在熊堡找到了我们先祖‘莫德乌斯’的一份遗产。” “我将其称之为宝藏!” “那里不仅有着先祖的部分日记,还有完整的‘战士’洗礼传承以及最初对‘沃利贝尔呼吸法’的研究。” “当然,还有一笔不菲的财富!” “正因为这样,我们克家才能够快速的成为了北境之王。” “而‘世界的黑手’就是在那日记中记载的,只有只言片语,但却足以让我们警惕——也正因为这样的警惕,才让我的父亲和兄长们发现了乔治六世的布局,也让他们选择了让我‘活下来’。” 大公没有隐瞒,一点儿一点儿的解释着。 歌德聚精会神地听着。 格吉尔也瞪大了双眼。 毫无疑问,这位大公第三子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隐秘。 “也就是说,您应该死亡了,但却利用母亲的秘术又从‘克雷多尔’的身躯上复活了?” “嗯,当时我们克家已经退无可退,只能是冒险一试。” “成功的话,我们就获得喘息之机。” “失败的话,我们就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