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一丝,小溪汇聚成江流般涌入了他们的先生身上。 这位先生,面容古板,眼神严厉。 身旁站着的正是二皇子赵拓。 依旧是一身儒生打扮的赵拓抱拳向着这位中年先生行礼。 「拜托您了,老师。」 中年先生先是受了赵拓一礼,随后,立刻躲开。 「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 「殿下,礼不可废。」 「接下来,交给老朽了。」 中年人说话老气横秋不说,还带着一股浓浓腐朽的味道。 不是行就将木的腐朽。 而是陈腐、迂腐之感。 中年人抖动着袖袍走出了书堂,站在台阶上看向了金刚寺的方向,朗声低喝。 「存天理,灭人欲!」 一声低喝,宛如雷霆,整个海门都簌簌发抖。 不少人不明所以,就这么跪倒在地,扣头不止。 而在歌德这里,更是直接。 无形的浩然正气化为了两条锁链,直接拷在了他的双手上,镣铐虽是无形,但锁链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连接到两座有形的山峰之上。 山峰一高一矮。 每一座山峰都书写一字。 高的是:忠。 矮的是:孝。 忠孝二字绽放精光。 光芒中又是一片响声。 跪下!…. 跪下! 跪下! 一声接着一声,一声大过一声。 歌德则是笔直地站在原地,他略带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山峰,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镣铐。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力量。 有点神奇。 也有点奇怪。 神奇之处在于浩大,在于那种润物细无声,在于启蒙开智。 歌德甚至能够看到一个个孩 https://.2ksk. .2ksk. 童在朝阳下朗诵读书的模样。 十分美好,且朝气蓬勃。 但到了后面,就有些奇怪了。 孩童,少年郎都不见了,只见一个个垂垂老矣的人站在榜单前,或是愁眉不展,或是捶胸顿足,还有那高喊中了、中了的,疯癫早已不似人,只得让屠夫给一耳光才能醒来。 这样的醒,也是半梦半醒。 更可怕的是那些甘愿沉入梦中的。 一条条教条。 一道道规矩。 甘愿做了奴才的,也就见不得他人站起来了。 裹了脚的,那才叫女人。 不然你连女人都不配了。 反反复复。 横看竖看。 歌德瞪大了眼睛,才从这些画面中,看到了两字—— 吃人! 荒唐、可笑。 而且,令人愤怒。 歌德皱着眉头看着,又扭头看了看所谓的‘忠孝,,他一抬手,嬉笑与癫狂两道血影直直的冲了上去,在两个字前,分别加了一个字。 一样的字:愚。 愚忠、愚孝。 顿时,歌德感觉顺眼多了。 那山,就裂开了。 那锁链,就断了。 那镣铐,就碎了。 而在天鸣书院的台阶上,那位中年夫子则是吐血倒地不起。 「大胆妄为!」 「枉为人子!」 「罪无可赦!」 吐血的中年夫子爬了起来,就踉踉跄跄地跑向了圣人堂。 他要去请‘圣器,! 他要用圣人的戒尺,好好鞭打这个家伙! 他要用圣人的戒尺,让这个家伙明白什么叫做规矩! 可是等到中年夫子推开圣人堂的门时,却傻了眼。 圣器没了。 供奉在画像前的戒尺没了。 只剩下香火氤氲。 而二皇子赵拓也不见了。 明明刚刚还在他身边的。 不好的预感瞬间出现,中年夫子强撑着,这个时候一位孩童却跑了过来,道:「先生,赵教习给您留书一封。」 中年夫子颤颤巍巍地接过书信,打开一开。 哇! 更多的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先生!先生!」 周围的孩子们一个个尖叫起来。 有那眼尖的,看到书信上的字了,就两个字—— 勿念。 被鲜血染红的勿念。 周围的孩童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在忙着救先生。 发生在天鸣书院的事儿,歌德不知道。 这个时候,他正从那小禅房里走出来。 手里拿着一卷经文。 准确的说是《金钟罩.改》。…. 上面既完整记录了《金钟罩》,也有着宝象改编之后的,十分完整详细,对于此刻追求推陈出新的歌德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以学习。 更可以借鉴、触类旁通。 说不定就会受到启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