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竟然如此!” 齐王的变化,让赵不违跟张伯来都一惊,二人跟着齐王的时间也不算短,往日可没见过有人敢这样对大王说话。 严格说,齐王最讨厌文人或谋士一副高深莫侧夸张其词的态度,往往轻者申饬,重者杖打,甚至杖毙都有,几次一来,也就没有人敢了。 现在这人不但敢口出狂言,却没有被杖毙,居然还被大王邀请进去。 “看来,齐王也闻到了危机了。” 赵不违想着,不由瞟了一眼齐王,见他笑着,眼内却毫无波动,不由心里一季,避开眼,又恰看到不远处的张伯来,二人对视一眼,都各敛了神情。 虽同在齐王身侧做事,但赵不违跟张伯来之间关系还是有点复杂微妙。 称不上是势同水火,毕竟二人都不傻,知道齐王用人底线在哪,若二人真自己先斗成了乌眼鸡,齐王必不会容下。 而除了二人,围绕在齐王的谋士还有别人,便齐王再暴戾,可光凭着亲王的身份,就足以吸引许多不得志的文人来投奔。 两人鹬蚌相争,就只会让别人渔翁得利,这样的蠢事才不干。 可要说二人关系多好,就更扯澹了。 二人都有着野心,若无野心也不可能跑到齐王这里做事,要做就做谋主,而不是普通幕僚,这就是二人的目标。 偏偏有这样本事的人有两个,但二人竞争也并非没有好处。只一人独大,以齐王性情,绝不可能真信任,反倒会疑神疑鬼。 但正因着两人,还是竞争关系,就可以彼此监督,二人对此都心知肚明,所以始终保持在一个微妙平衡状态下。 只是具体,张伯来更热心些,而赵不违有些保留,齐王知道不知道不清楚,可张伯来心里有点数,甚至有点鄙夷——他理解赵不违因几个谋主下场而警醒,可这其实就是不忠了。 “也罢,若不是赵不违有些保留,我也难以出头。” 可现在,大王却对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礼遇有加,这样态度太奇怪,自己等当初来到齐王府时都不曾这样快被接纳。 眼瞅着来人一笑应下,齐王请人进了内室,谢真卿跟着,原来是书房,外厢朱漆柱间都用紫檀木凋花隔了,湘竹帘后是一架屏风,布置的很是文雅。 赵不违跟张伯来这次没有对视,都沉默跟了进去,还是站在齐王身侧,朝着神秘来客看去。 神秘来客被他们这么盯着,也丝毫不虚,齐王略显疲乏,让谢真卿坐了,说:“这是张先生和赵先生,都是本王贴心可信之人,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虽张伯来和赵不违为争夺位子斗成乌眼鸡,但还是第一次听到齐王说这样的话,这时一阵风自窗扑进来,赵不违却机伶打了个寒噤,连忙露出感动之色,窥了一眼,见张伯来眉眼都舒缓开来,明显是真有点激动。 他的神情变化被赵不违看在眼里,赵不违快速看了一眼,就冲着谢真卿笑着点了下头,态度很是和气。 但赵不违心里却翻滚着巨浪,大王不仅直接将来人请到内室,还这样介绍自己与张伯来,这虽说承认了张伯来与自己的地位,可其实这何尝不是在向来人再次示之以诚? 以齐王过去的脾气,是万万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没想到齐王竟真能按捺了脾气,竟然也还有点魄力和识人才干。 “齐王变了。” 其实这倒不是太突然,前阵子,齐王突然大振雄风之后,就有所改变,更是英明神武了,只是自己总有点怀疑,可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了。 “至于这人,背景非同小可呀!” 赵不违光落在来客身上,心里已敲响了警钟:此人说话并无太出奇之处,可大王待之这样,必是有背景。 “要是此人进府,必是自己最强的竞争对手!” 张伯来与此人相比,直接就被比到泥洼里,要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有退意,又有着分担注意的想法,张伯来根本上不了位。 这些念头,都在一瞬之间。 现实中,齐王已让人上完茶,挥退丫鬟,就倾身直问:“敢问先生,计从何出?” 这态度越发礼贤下士了。 若不是认识齐王的人,第一次见到这样,怕就要以为这是一个性格温和、能礼贤下士的贤王了。 赵不违脸上的肌肉都微微跳了下,对面的人却只是浅浅笑着,并不惊讶,也不受宠若惊。 “我无计可献给大王。” 被三人用不同的目光盯着,其中一人还是齐王,谢真卿也丝毫不动,似笑不笑地说着。 他彷佛一直都有这样能力,即便身处弱势,也能从容自若,尤其见齐王眉棱骨微一颤,竟然一时按捺了,不立刻发怒,就越发显得轻松了。 “看来,虽性情暴虐,齐王终是龙子龙孙,天璜贵胃,还是有几分潜质,不枉我赌了一把。” 只是说完一句后,内室中顿时一静,见齐王的神情也越发呆滞,谢真卿也不是故意来挑衅的,所以接着笑着:“……但是,有力献给大王。” “有力?”齐王眼睛一亮,一刹那,眸子幽暗如鬼火,身子勐向前一倾,就像一头饿狼嗅到了极美味的食物,却不知食物被藏在了哪里,用阴狠的目光注视着,急急问:“力在何处?” 越是高层,才越知道,力量的可贵,而非是浮在表面的计谋。 赵不违跟张伯来在听到神秘人的回答,心里也一惊。 无计,但有力? 难道此人身后,有着可以帮助大王争嫡的力量? “难道是济国公,又或盛国公,还是忠王?” “不不,无论是军中勋贵,还是宗室,都不会下场,因为这不但没有好处,还会有倾覆之祸。” 可以说,太祖时,可以说世家力量不小,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上登基二十年,削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