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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渺就坐在八仙桌旁等他。
见他进来,她起身行礼:“世子安好。”
连称呼都换了。
慕容珩原本还想关心她几句,谁知颜渺直接取出一张沾染了墨迹的纸,上面和离书三个字忽地撞进他的眼中。
修长匀称的手指捻着纸张,还是问了她:“你当真要如此?你莫不是忘了你我的婚事也是你强求来的?”
是啊,是她一心想要嫁他,不愿同意取消婚约离开京城。
颜渺不自觉地攥紧衣袖,是她的错,她都认。
如今,也算受到惩罚了。
慕容珩突然讽笑道:“以你的身份能嫁给我是你三生有幸,如今倒要清高,要和离了!”
颜渺咬了咬下唇,痛意让她清醒了几分,她艰涩道:“世子说得对,这本就是我强求,是我高攀,是我不知廉耻,如此,还请世子签下和离书,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好!”慕容珩拿起桌上搁置的毛笔,“我成全你!”
和离书砸在颜渺身上,也砸落了一滴滚烫的泪,她无助的蹲下身子抱紧自己,似乎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害怕。
她安慰自己,原本就该是这样的,这才是最好的答案。
颜渺离开了,蒹葭院很快荒芜起来,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这地方好似成了禁地,再无人敢驻足。
只有某些深夜的时候,依稀看到有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在院门口停留。
颜渺离开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喻雅只收到了她的一封亲笔信,说自己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眨眼间,三年过去了。
今平溪与青城交界一带流匪患乱严重,多出现烧杀劫掠之事,就连上任的官员都被接连斩杀。
皇帝一怒之下要派朝中官员去地方解决此事,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任谁也不想接。
这几年,庆德帝沉迷修仙炼丹,妄图长生不老,朝政大事多由慕容珩和崔泽言两人决定,也多亏两人互相牵制,这朝堂才能安稳的延续到现在。
庆德帝疑心病越来越重,即便是此前最合他心意的慕容珩,如今也有几分忌惮。
这个人壮大的太快,让人不得不提防打压。
果然,今日上朝时,皇帝要官员们推举最合适剿匪的人选。
不少文官今日都跟吃了假药一般,站出来狂赞慕容珩,言外之意: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崔泽言长眉微蹙,觉得有些不妥。
慕容珩的势力虽在京城,可若是将他外放,便是天高皇帝远,想要让他再回来却是难了。
于是,崔泽言上前一步,“陛下,平溪乃臣的家乡所在,臣请旨与少卿大人同去。”
此言一出,殿上哗然一片。
慕容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做声。
如今的慕容珩比以往更加阴沉冷漠,却偏偏手握兵权,硬是把手中的兵士扩大了两倍,打的还是担忧陛下的名号。
京中皆传他杀人如麻,残酷至极,就连他的妻子也常常被他吓晕,缠绵病榻难以起身。
有人猜测,这一切都是因为陛下的赐婚,逼走了人家的原配夫人,慕容珩因此生恨,才会变成冷血无情的判官。
最后的结果是,慕容珩与崔泽言一同前往平溪。
退朝后,只有崔泽言敢若无其事的走在慕容珩旁边,其他官员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