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太阳刚出,他们就离开了常杰的军营,继续向着西都前进,这一走就走了七天,直至第七天下起了暴雨而无法继续赶路。 狂风暴雨肆无忌惮地侵袭着村庄的每一个角落,嘎吱的门声、噼啪的开关窗声是风和雨的杰作,这样的破败村庄,一路走来早已不知几数。 坐在破旧的阶梯上,看着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李明曦思绪随之跟着流出。 瘟疫在宇文炎粗暴的杀戮下确实得到了控制,但一切却没有好起来,反而变得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西都,沧西的首府,作为宇文炎的大本营而位于沧西的西部平原之上,是沧西经济文化的中心。从理论上说,越靠近西都,人民生活质量应该会更好,可是现在看来却是错的。 李明曦的突然失踪使得宇文炎只能按兵不动,但他又迫于朱玉的压力而不敢解散军队。百万大军停滞不前一年所消耗经费是巨大的,所以这一切肯定要有人承担。承担的人自然不可能是那群达官贵人,那么就只能由这群无权无势的农民承担了。 因此,宇文炎抛弃了基数最大的一个群体。 从东到西,走了七天,会发现越离东边近就越能看见成群的人,他们自发的汇聚在一起相互激励着向东边走去,他们说:“到了东边,就能活下来了。” 这是半年前传入他们耳中的谣言,他们现在只能祈求是真,只能催眠自己这是真的,不然的话,他们真的脚下无路可走了。 “盗有道,你说得对!”李明曦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盗有道掀开斗笠,斜视着李明曦,自恋地笑道:“我说的当然是对的了。不过,我说了哪个是对的?” “满足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维护一个国家和平统一的基础。”李明曦回道,这也是盗有道总结出来一个理论。 “不是我说的?”盗有道失望地重新盖上斗笠。 “那时谁说的?”李明曦不解问道。 “朱玉。”盗有道答道。 “不可能,他的书我都读过,他没有说过这句话。”李明曦十分肯定地说道,十分不忿地将斗笠拿开,盯着盗有道,势要他一个解释。 “我只是总结加以升华而已。你现在去读他的书,你就知道他有没有讲了。”盗有道从李明曦的手上拿回斗笠又盖在脸上,他在享受雨声、风声,“他的书是写给谋反者看得,他早在十几年前就给你们沧澜埋下了谋反的种子。” 听完盗有道一席话,李明曦没有任何反驳。仔细回想起来,这的确是那个朱玉能干得出来的事,曾经他就跟她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发生在你这一代,不要怪老师。” 那时候,她还不懂是什么意思,还傻愣愣地拿着书,傻傻地问着这本书为什么她看不明白,而那本书就是他的封笔之作《变革》!! 一本只印刷了三本,就不再印刷的书。 “那你说我现在做的事,到底是对还是错?”李明曦问道,这一次她问得不再颤抖、不再害怕,只是单纯想知道盗有道的看法,但是无论盗有道什么看法,她都会走下去。 “不用问我,因为......”盗有道嘴角扬起笑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但很熟悉的人影,之所以模糊是因为没见过。 “因为什么?” “因为我猜到了那个混蛋想干什么?”在心中接着说道:“自从我读了那本书后,我就猜到了。”朱玉的书让他耳目一新、如获至宝,盗有道读过书的不夸张说可以堆满一间房间,但盗有道可以负责任地说之前看得那些书跟朱玉的《变革》比起来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连《药王经》这类的不传之密也不例外。 因为朱玉的《变革》是一本能够指导人们发现、发展的书,它更像是一本科学的预言书。 盗有道的回答让李明曦很是惊讶且不服,因为李明曦跟他在一起十几年她都没有看透他,盗有道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怎么可能。 雨渐渐变小,其他声音渐渐放大。 “你们快走!!”稚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夹杂着慌乱的惊叫和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谩骂。 雨中大批人落魄地朝这跑来,身后一名少女跟一群官兵周旋着,李明曦瞪大了眼睛,摇着盗有道的手臂,大喊道:“盗有道,快起来!” 翘着二郎腿好不悠哉的盗有道,不耐烦地摘下斗笠,坐起身来,向雨中看去,只见一名少女游走在官兵之间,不停骚扰着他们,让他们不能肆意乱杀。 前面还游刃有余,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清晰地看出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官兵也不是吃素的,逮准机会捉住她的衣服,用力向前甩去。 刺啦一声。 衣服被撕出了一个大口,少女则重重地摔在泥坑中,满身淤泥。 少女还想反抗,可是回过头看去,数把长戟已然对向自己。 领头的官兵一脸淫笑地走上前,对着少女吹着戏谑的口哨,用淫贱的目光打量着这名倔强且不忿的少女。 衣衫不整的少女,捂着自己的衣服,泥水紧贴着她的肌肤勾勒着她娇小玲珑的身体。 “别啊,把手拿开让叔叔看看有没有受伤。” 领头官兵蹲下身来,抓住少女的手往扯着,少女的反抗反倒让他异常的兴奋,眼睛拼命地向外凸起,似乎想穿过缝隙,先一睹为快,只可惜他最后时光只能看见两抹寒光 呲!!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映衬着这座不是鬼村甚是鬼村的村庄。 少女没有看到这人怎么样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得救了,她欢喜地看向身前的男人,男人手持斗笠站在她的身前,将其保护在身后。 盗有道冷漠地注视着这个将死之人,两把飞刀精准地插在他的一双眼眶中,鲜血止不住地流下来,惨叫更是此起彼伏,不过很快就会安静下来了,因为盗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