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天空却有满挂的行星，显得这夜没有那么寂寥无光。
李知年撩开过膝的长裙，把腿放在了石头上，轻轻坐着。
星星在眨眼，海风在轻呼。
她头歪着，似乎有点想睡觉了，头点了又点，最后被一双大手捞住。
“大小姐。”
“别睡着了跌进海里，我都救不了你。”
少年在夜色中，闪着明亮的瞳孔，看向飘飘荡荡的大海。
“整片海不都是你的。”
发觉这个说法不太对，李知年又换了种说法。
“整片海的妖兽都是你管的，我掉下去也不怕。”
远处飘来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萦绕在了李知年细白的指尖。
李知年眼神仔细盯着萤火虫，看着它一颤一颤的小翅膀，还勾了勾指尖。
瞧着少女在逗萤火虫，没搭理自己，李粟子不满地撇了撇嘴。
“想看海里的妖兽吗?”
以为少女会满眼亮晶晶地说想，谁知她一个歪头，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衣角:“有美人鱼吗?”
李粟子扬起眉，忆起自己以往捕捉到的人头鱼尾，确实很美艳，就像是人们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
不过，那美人鱼它吃人。
啧，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给她看了。
“没有。”
“但有会飞的鱼，要看吗?”
眼下李知年凑着脑袋向他靠近，期待点了点头。
李粟子嘴角勾起了弧度，没一会就迅速收回来。
“看好咯。”
月光下，少年吹响了半月般弯的哨子，风扬起了他的发梢，一群银白色的鱼也从海里跃出。
它们鱼鳞泛光，在月下透露着一种灵动的美。
“它们没有翅膀也能飞，好牛。”
李知年撑着下巴，眼一眨不眨地瞅着面前的景象。
美呆了。
鱼儿们分布隔着距离，飞起来十分有秩序。
海边扬起的舒服散乱着盐味的海风，满打满高高悬起的月亮，还有圈圈绕绕在飞的发光鱼群。
李知年手臂戳了戳得意的竹马:“果然，跟着你有好东西看。”
“那跟着那个小明星呢?”
只见李知年思索了一会:“有靓歌听。”
李粟子啧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一只鱼儿飞到了李知年身边，它试探性地越来越靠近李知年。
她一向不反感这些有灵性的小家伙，便伸手温柔抚摸了一会。
谁知下一秒，她被鱼群带往半空。
虽然她有点恐高，但从上往下看的视角真的不错。
还有鱼儿们也在稳稳托着她。
李粟子头发悄然竖起一根，和他疑惑的表情一样，又呆又魔性:“怎么那些家伙都这么喜欢李知年?”
飞久了，李知年也不怕了。
还在半空肆意唱起歌儿，是小时候奶奶教她的那首《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少女的歌声空灵又暖心，鱼儿们也不由自主地感觉温暖起来。
这个少女，还挺讨人喜欢，特别是唱起歌的时候，好漂亮。
鱼儿们对视一眼，原来大家伙都这么想的。
于是一个清冷的半夜三更，由于一位活泼的少女和鱼群爱纷飞，热闹起来。
深海的妖兽都忍不住来探头，又被李粟子赶了回去。
看着附近旅馆亮起的灯，李粟子悄声提醒玩嗨的少女:“别玩啦，等会有人过来就惨辽。”
“收到。”
临别时，鱼群化为一条美丽柔和的小鱼，吻上了李知年的脸颊。
李知年泛白的脸颊红透。
这鱼儿的吻丝丝凉凉，又带着点甜味。
触感好极了。
林岁岁不知道怎么，半夜就是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觉得今晚必然有大事发生。
随意穿了身休闲装，就打开房间门出去。
果然，脚步一踏，就看见了李知年和她旁边碍眼的竹马。
“嗨。”
李知年漂亮的脸扬起笑容，一张小脸上全是愉悦。
那货带她去干嘛了，怎么那么开心。
此刻属于林岁岁的占有欲在他心里疯狂生根发芽，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谁叫他还只是她的普通朋友。
“和路人甲打完招呼就好了，不用待那么久。”
李粟子拉起李知年的手腕就想走，李知年回头带着歉意笑笑。
“拉那么重干嘛啊!”
夜色越来越浓，三人的身影被月色覆盖。
什么拔刀相向的气息也隐匿下去了。
许愿灵从黑夜中蹦出头来，它今晚升级了，感觉告诉它，是因为李知年灵力提升了。
它摸摸头上两只角，晃了晃身子。
终于不只是仅有声音的存在了，还是那么呆板的声音。
“希望明天能玩得更开心。”
少女的腿又耷拉在床下的地板，它顶顶头，把它的宿主完整身子送回了床上。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大清晨，露水沾满了嫩叶。
还有些破败的叶子在风中凌乱，摇摇欲坠。
像是夏与秋泾渭分明的线。
李知年被一通电话叫了起来，她懒懒散散拿过手机:“喂?”
“年年，爸爸腿受伤了。”
“你看看，国庆过后要不要回来看看。”
对面李金珠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又有一夜未睡的疲惫感。
李知年的起床气消了个一干二净，心疼地应了声:“好。”
那就回去看看吧，到时候。
热情如吴欢欢，她组织今晚去音乐清吧，嗨个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