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敲了敲。声音一时有些急促。
许霜起身，开了门。
门外，古恬静一脸不耐烦地抬起头。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红唇腮紫，粘了假睫毛，双眼皮贴在自然光下见不得光，突兀地像一把锯齿横在眼皮上方。
她扫了许霜一眼，十分不情不愿地开口:“你过会儿也跳舞？”
许霜不太想理她，但还是点头，表情淡漠:“对，有事吗？”
她抓狂了:“你有病？故意对着我干？我跳舞你也跳？你别忘了，顾妄现在是我男朋友，耍横也有个度吧？劝你不要起别的心思。”
许霜觉得好笑:“我要是对他起心思，还轮得到你？”
古恬静红棕色眼皮一跳，眸子里似能喷火:“行，我倒要看看你跳成什么样子？不过你舞蹈零基础吧。”她嗤笑一声，“就一中午时间，想野鸡变凤凰？”
许霜:“你有必要这样？”
古恬静:“我还想问你有必要跟风学我跳舞？”
许霜懒得和这种人解释:“我跳舞是为了帮朋友解围，不像你一样为了男人那么肤浅。”
古恬静被戳中了，原地干笑两声:“现在求神仙祝愿你的友谊之舞别以同手同脚告终还来得及。”
许霜直接关上门，深呼吸，告诉自己和这种人计较没必要。
就一彻头彻尾的疯子。
近四点，严瑾玉来到教室，通知许霜抓紧换衣服，要去候场了。
许霜懒得去休息室换，直接在教室找个角落，用窗帘遮住一半身子，把校服脱下，一旁简思思眼风注意到她腰肢之上那段起伏，不由得羡慕:“许霜，身材不错嘛。”
许霜把短上衣换上，避开身子:“练你的舞去。”
“欸欸，这就害羞了？”
女孩们互相打量着各自的身材，倒是许霜缩在角落独自换好了衣服。
许霜感觉穿上这套衣服像是过会去打歌的。
严瑾玉眼睛都亮了，拉着她的胳膊从上到下细看:“霜，太美了，仙女下凡啊！”
几个女孩凑过来，三言两语:“我都不敢站许霜旁边了！”
“有可比性吗？人身材好，170呢。”
“哎，平时校服遮着腿，都不知道许霜小腿这么修长笔挺。”
“看来我们班要拿第一了！”
许霜被恭维得尴尬症都要犯了。
“哪有，你们跳得那么好，我才是最应该自卑的那个。”
少女们闹着叫着掐着时间赶去操场方型搭台，风划过她们的发，吹显她们身体的起伏，把那一张张嘴角顺着吹弯。
青春是如此地轻盈。
许霜被人牵着拉着往那个绚烂的舞台跑，心跳都不是自己的了，脸上的微汗也随风吹干。
她突然觉得，这样去疯去闹一次，感觉还不赖。
主持人在台上念她们的节目了。
严瑾玉组织女孩们站好队形，按先前排练的那般一个个上台落在自己的站位。
许霜穿着修身T恤，最后一个登场，归位，长腿利落地摆好姿势。
音乐响起，是断眉的attention。
她按照近百次练习的动作，规划好自己的四肢，圆润或弯曲、昂头摆手、扭胯挺肩……
轻盈地像一只蝴蝶。
做错了也不管了，她享受在音乐里，洋溢着笑。
台下有人惊呼瞠目，少女们沐浴在黄昏暖阳中，肆意舞动。
江御舟坐在第二排中间，拿出手机按下拍摄键，季岩在旁边挤眉弄眼哎呦哎呦。
季岩攀在他耳旁:“兄弟，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们许学霸有什么想法啊？”
“我们？”
这占有欲，季岩简直了。
“你你你，都是你的，你的学霸，行了吧？”
江御舟看着台上随舞曲食指一节抵在唇边头朝右摆的女孩，勾了勾唇:“可能吧。”
“这种东西还有可能？但我觉得，许霜是那种好好学生，一心学习……”
江御舟没听全他的话，脑海中反刍着那句好好学生。
突然想起那个下午，石板凳上吞云吐雾的女孩。
他皱了皱眉。
舞曲已到末尾，女孩们褪下疲累，手拉着手，一齐鞠躬。
许霜站在最左侧，披肩长发，腰肢细嫩，眼尾微扬，活活像只来勾人魂的狐狸。
动作虽然不太流畅，但她却是全场最吸睛的。
她笑着，轻捏了一下严瑾玉的手。下台前，她看见坐在观众席前排朝她鼓掌的江御舟，目光交错，她颔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