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夏馨月要起诉我了,告我杀人未遂。
杀人未遂,多大的名号啊。
我坐在自己昏暗的房间里笑了,低着头呢喃。
“对,杀人未遂,杀人未遂……”
我一个没爹没妈的小乞丐,按照夏馨月的话来说就是垃圾。像我这种人,有什么机会能和她对抗呢。
我能有什么呢。
其实也挺好的,至少有了一个完整的归宿。
比起每天莫名其妙的活着,或许这种直接的规划更符合我一点。
我听见我的房间门打开了,有光进入我的房间。
我没有回头看,我已经猜不出会来找我的是谁了。
是夏馨月吗?是夏雯吗?还是安然?又或者是讨厌自己的其他人呢。
我猜不出,也不想猜。
我静静的坐在原地,等待着背后的袭击。
就像是要被审判之后的妥协,我平静了。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我以为接下来会遭受一顿毒打,但没想到,迎接我的会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站在我的面前,把我护入他的怀中。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所有的防线都在这一刻崩塌。
我没有抬头,头一直埋在他的怀里痛哭着。他也没有低头,没有看我窘迫痛苦的样子。
看啊,我就是这么肮脏的人。
但他还是愿意和我接触,他没有把我抛弃。
他任由我发泄着情绪,没有阻拦我把他的衣服弄得全湿透。
现在的我太狼狈了,要是平时我肯定不会露出这一面的。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呜咽着含糊不清的和他说着自己的痛苦,自己的纠结。
“我不想骗你……可我怕你知道了不会再和我接触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原本想瞒着的,我不知道你们会怎么看我。”
“我真的太恨了,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
梵清没有说话,一句话也没说。他的身体似乎向后倾了倾,我抬头,看见的就是他仰头闭着眼。
他的睫毛在轻轻颤抖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短暂的一秒钟,他长叹了口气,低下头和还在抽泣的我对视着。
“这不是你的错。你是被害者,有错的是加害者。当年的那个人有错,现在的夏馨月也有错,她对你实施了二次伤害。我不会让你被起诉的,你放心。”
说完,他对着我微微笑着,伸手抹去我的泪水。
“你放心,沅沅,我会站在你这边的,我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对你产生异样的眼光。”
我知道,梵清说会救我就是一定会救我的。
就像当年带我脱离阴霾一样,现在也一定会带我走出困境。
因为这是他说的,所以我无比相信。
他蹲下来,仰视着我,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暖,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
“沅沅,相信我。”
当然,我当然会相信你的。
梵清。
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所以在那之前,请允许我先堕落。
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出过沈安的家。
每个深夜,我都会在梦里惊醒。
那张狰狞的面孔总是会反复的折磨我,让我喘不上气,让我惊恐,让我恶心。
梵清那边我不知道怎么样了,只是他每天都来看我。
我不肯出去,他就站在我的门口和我说说话。
“沅沅,想出来散步的话就叫我。中午我给你炖了你最爱吃的排骨汤。饭给你放桌子上了,你要是想吃记得自己出来热。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我扒着门,眨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听着他离去的动静。
等确认他真的走了,我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去。
没人。
抿了抿唇,我放下戒心走到客厅。看着桌子上精致的盒饭,我的眼眶微微热起来。
这些饭菜都是梵清亲手做的,真的很好吃,真的。
吃着吃着,我呜咽着哭了起来。
可我怕眼泪滴到饭菜里会变味道,我只能一边扒着饭一边流眼泪。
现在的我就像极了当年的我,街边乞讨的我。狼狈的吃着饭,就像是从来没有吃过一样。
确实没有吃过,从来都没有吃过别人亲手为我做的饭。
这些年,都是我给沈安做的饭。
梵清是第一个,亲手为我做饭的人。
我回到房间呆了会,突然头又开始疼。
我又想到了那天——
那天下着雨,下着好大的雨。
雨把我的叫声给掩盖了,没有人来救我。他趴在我的身体上,我没有任何动弹的力气。恍惚之间,我看到了一双鞋子。
她好像察觉到了我在看她,立马往回缩了。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啊!啊!啊!”
我控制不住的砸着桌子上的一切东西,就好像砸着所有所有的烦恼。
我的头好疼,真的好疼。
我蹲在墙角,就像当年在那个人走后缩在墙角一样。我看见了一直躲在不远处的夏馨月,她看到了一切,她朝着我走来。
“你没事吧,我带你回去避避。”
“滚!滚开!滚——”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痛!好痛!真的好痛!
我要什么能缓解我的疼痛。
我的头不断撞击着墙面,哭的越来越大声。不知道是哭当年的我,还是现在我的。
她明明就看着那个男人侵犯我,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
……
梵清和夏馨月约了一个地方,两个人进行调解。
夏馨月的父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