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旁边叫她。
“嗯,说。”张曼曼还在看手机。
“谢谢你。”
张曼曼脚下一停。
她转过脸看他,“谢什么啊?”她淡淡笑着一抬下巴,“别客气,啊。”
大刘真的穿了羽绒服。
郑扬更夸张,上次他见陈奶奶的时候,右手小拇指的指甲因为打球豁掉了,包了纱布,为此还被陈奶奶好一顿心疼,所以现在,他又把早就长出了指甲的小拇指包上了。
曾路路大概觉得这俩脑子多少有点问题,所以站得离他们远了点——手里拎着点东西,没空,他把一盆仿真滴水观音夹在了咯吱窝里。
隔着路口红绿灯,梁澍在副驾驶远远看见了这仨,顿时无语地捂住了额头。
张曼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他们三个吗?”她有点要笑的样子。
“嗯。”梁澍哼了一下。
“很可爱嘛,”张曼曼瞥他一眼,“初中就是同学是吧?”
“我和羊子,就是郑扬,初中同班,大刘和针哥是隔壁班。”梁澍解释。
绿灯亮了,张曼曼往前驶去,“很有缘啊,四个人都在一个班。”看样子成绩都挺好的。
说完她想起来他们现在不在一个班了,于是转移话题:“他还抱着个盆栽这是?”
说话间车已经停在三人面前,这仨是在梁澍按下车窗后才反应过来的,梁澍也看见了曾路路腋下的那盆绿植。
“这是……”他人麻了。
奶奶平常不养植物,家里的绿植都是仿真的,上次他们去就东看西看,直说仿得跟真的一模一样。
“姐姐好!”
“姐姐好!”
“姐姐好!”
三位同学没管梁澍木然的表情,争先恐后向张曼曼问好。
张曼曼歪着头看他们,“嗨!你们好。”
梁澍:“……上车吧。”
“不是我说针哥,你这盆栽太占地方了,你就不能去到那边再找个店买一盆吗?”
“你还说我,要不是你非得穿羽绒服,至于这么挤吗?”
“行了行了你俩别动我,碰我纱布了,好不容易包好的……”
梁澍无奈地搓了一下脸。
张曼曼倒是给这三位逗得想笑,这么有活力的高三生也不多见了,现在一下见了三个,相比之下,梁澍顶多算是一般,不那么活泼了。
“好了吧?我们出发了?”她问。
“好了好了,”郑扬忙说,“姐,谢谢你来接我们。”
“不客气。”张曼曼笑着说。
梁澍回头看了眼他们,“你们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
“我们也不知道买什么,就随便买了点营养品,奶奶要是吃不了的话还可以送给她的护工,”郑扬说,“难得去看一回,我们是那么不懂事空着手的孩子吗?”
梁澍看了眼脚下张曼曼给买的好几样东西。
“你手是伤了?”张曼曼一边开车,抽空问。
郑扬笑笑回答:“哦没有,姐,我包着玩的。”
“姐你不知道,奶奶可疼我们了,”大刘抢着说,“上次他指甲盖翻了,奶奶心疼了好久。”
张曼曼微笑,“是吗,那可确实太疼了。”
“树也翻过,他翻的是食指,”曾路路说,“好长时间都只能左手写字。”
张曼曼看了眼梁澍,梁澍:“好多年前的事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梁澍赶紧把手伸过去:“看,完全长好了。”
“嗯。”她轻嗯了一声。
因为提前约过,所以一行五人浩浩荡荡抵达疗养院时,甚至有个工作人员亲自过来接了一下。
陈奶奶是高级别的病人,这点张曼曼上次就已经从她的病房环境和护工人数上看出来了。
营养品果然不能吃,毕竟疗养院的食物都有专门的营养师搭配,学生们就把那些送给了一个护工,让她帮忙分一下,少年嘴甜,一口一个姐姐,哄得人家脸都红了。
曾路路的盆栽十分有用,陈奶奶在看见的第一眼就喜欢了。
她说:“哎呀,这可真好看啊——哎,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我是路路,”曾路路凑近,“奶奶,我是小澍的同学啊。”
陈奶奶连连点头,笑眯眯说:“好看好看。”
郑扬不甘落后,上前说:“还有我呢,奶奶,我是羊子,也是小澍的同学。”
他故意露着手指,陈奶奶果然看见了,忙问:“哎呀,孩子,你这手怎么回事啊?”
“没事,就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把指甲盖弄翻了。”郑扬配合地说。
陈奶奶马上心疼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坏了吧?我家小澍以前也是,整个指甲都掉下来了,这球就这么好玩啊?你爸妈知道吗?教训你了吧?看你下次还马虎不马虎了!”
梁澍自觉把位置让给朋友们,自己和张曼曼站在桌边,听见这个对话,低声含笑说了句:“和上次说的话一模一样。”
张曼曼说:“奶奶提你了,过去说几句话吧。”
“嗯。”
梁澍走过去,陈奶奶这时正摸着大刘的羽绒服,问他外面是不是很冷,看见他过来,有点迷惑,问:“这孩子,你也是小澍的同学吗?”
“奶奶,”梁澍摸了摸她的胳膊,“外面不冷,我就是小澍。”
陈奶奶茫然地看着他:“啊?”
“奶奶,你看,”梁澍指引她看向张曼曼,“还有谁也来了?”
陈奶奶还是有点愣神,看向张曼曼,半晌,她笑起来:“真好看的姑娘啊,小伙子,这是你女朋友吗?”
梁澍:“……”
张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