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将双掌置于那清池之中。
少年修长的双手浸入水中,群鱼竟似吓到了一般,当即四散逃了个干净!
莲歌伸出手掌,不解地放在眼前看了看,那厢里少年也眉头一攒,如看怪物般审度着她。
“这……”
“即若不是那殃及无辜的阴煞,恐与那鱼妖也脱不了干系!”少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冷颜嘀咕。
莲歌近处听的明白,眼珠一转,神游浮思道:
“鱼妖我未曾见过,却见《搜神记》中记载过鲛人!”
“搜神记?鲛人?”少年挑眉,想他也是饱读诗书,却从未听过这种神怪,目光锁住了她,一副但听下文的模样。
“这鲛人据说是一种鱼尾人身的神灵,头发有珊瑚般美丽的色泽,美丽无双,歌喉宛若天籁,哭泣时眼泪会化作珍珠,她们织造的鲛纱,入水不湿,素白如霜!”
少女手托香腮,龙石泉口处迸射的水光浮在她的脸上,似一层珍珠银光,玲珑剔透,一双秋水莹莹然,十分灵动。
近处的少年只觉莲歌的双眸清清耀人,目光一时停在那方,无法移开,后见莲歌又独自引那鱼儿嬉耍,眉峰也渐渐缓将下去,只求问她:
“书中所云的神灵多生在仙山云境中,但不知这鲛人长在何处?”
“南海!”莲歌微微一笑,偏头告诉身畔的少年。
“南海?”
身着绣金素衫的少年,闻言一愣,垂眸深思时,危险地眯起了双眸,冷嗖嗖地打量着她。
这人的脸变的好快!
莲歌暗自嘟囔,想佛祖面前,不得妄言,遂呲牙解释道:
“殿下也可以不信,不过是书中记载,未曾有人见过!”
“公主所言,恐怕并非无稽之谈!”
少年阔步至书斋东侧,顺手拉了黄幔处一根红色丝绦。
哗啦啦的声音自头顶上方滚下,倒把莲歌吓了一跳。
“瞧,这里!”少年执灯相望,眸光湛湛。
莲歌看清那是一面羊皮地图,顺着四皇子食指指向的地方,那里横陈着的二字跃然于眼前。
“南海!”
双眸聚焦在那黑色醒目的字迹上,莲歌一时愕然。
“公主,还要在此明知故问吗?”
少年沉冷的声音在空寂的书斋内回旋,莲歌的笑容一霎消失了去。
“若莲歌说谎,就变作那长鼻子公主!”胸内一阵郁结,莲歌当即指天明誓。
长鼻子公主?少年脸上又一阵迷惘。
“那——是——何人?”
莲歌叹息,搜刮起旧时记忆中的寓言故事,以通俗易懂的方式,告诉了近前的四皇子:
“据书中所载,南海沿路有一小国公主,平时爱说谎,因谎话连篇,惹恼了上苍,于是老天将她的鼻子变成了象鼻,每说一回谎,就长一丈……,如此这般,那鼻子便无休无止地长长了去,也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长鼻公主!”
“公主难道不觉这南海的公主像极了一人!”
少年听的真切明白,剑眉一挑,身影趋近过来,盯视着莲歌颇为秀气的鼻子,冷哼了一记。
“这个……”莲公主抚着双颊,倍感无力。
“公主既提到了这南海,合墒不才,便要与你讲讲这南海!”
少年咬牙打破了室中的凝窒,缓步到了那面地图前。
“但问公主,你邬敕国可是环海一面?”
“正是!”莲歌颔首。
“可是叫做月海?”少年接着问道。
“不错,殿下应知我母后便来自月海姬氏一族,呶,在这里!”少女轻移莲步,将一面红色翎旗插在图上。
“据我所知,这月海东流,最终便汇至于这南海之中!”
“如此蔓引相联,未免太过牵强!”莲歌摇首反诘。
“四属邻国,唯有邬敕国的海水流向为东,月汐之时,不可行船!”
“即便这样,与那南海又有何瓜葛?”莲歌不解。
“近日南海岛国晁罱海岸曾见数艘触礁青舸,当地有人言及系商贾船队,途中偶遇风浪,搁沉在此!而那些获救之人虽经历了大难,却修整有素,据闻臂上有飞鹰刺青!”
“如此看来,此应为我邬敕国人,我朝历来与周边海上商贸频频,船只遇险也十分常见,只是殿下之言,似有深意!”
“那些商贾一夜之间消失不见,青舸及亡者尸身皆烧个了干净,而你邬敕国近日发生了一件大事,数月前俘获的窦德因暴疾死于了天牢之中!”
“楚桓嗣即有意灭窦氏一族,便会连根拔起,窦德被俘,我大哥早有预料!”莲歌感慨。
“这窦德之死,十分蹊跷,是真是假,合墒以为还不可妄断!”
“殿下是说这南海商贾之事与窦德有关?”
“那便要问公主了?”少年抬眸,眉眼之处皆是探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