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遵旨。只是，妾许久未见丽姬夫人，有些体己话要说。”
“好，孤便给你时间。”
“恭送君上。”
郑旦将西施递来的茶盏打翻在地，接着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西施的脸上。
茶盏打碎在地，水流了一地。
“夷光不知何错？”西施捂住被打的火辣的半边脸，眼中噙泪。
“这是我第二次打你。”郑旦红了眼眶，打西施扬起的手颤抖不止。“他明明已经不会成为越国复兴的障碍了，你为何还是不能放过他？”
“只要吴国有伍子胥，我们的计划就有可能落空，夷光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回程会死于‘意外’是在你计划之中，甚至还把阿叶算计在内。是吗？”
西施觉得可笑，仰视着站立在面前的人。
“你回答我，是吗？！”
郑旦感到心脏的抽痛。她自小和夷光一道长大，知情知性。如同亲姐妹的二人之间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更不要说是打骂；但经历吴国的这一系列事情后自己为了吴国打了她两次。
从前的修明和夷光学习各种生存手段被送入越宫，无论何种境地之下，她们依旧将后背交给对方，因为她们深知对方的秉性。
即便宫中日子过得步履艰难，但她们只求自保，不会将手段用作伤害他人。可如今郑旦看西施好陌生，就像如今郑旦和西施两个名字一样陌生；本就是虚假的名字、虚假的身份，性格却也变得虚假起来。到底是她变了，还是自己从未了解过真正的她，郑旦不明白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到眼下的局面。
“阿姊遇上夫差之后，这一切都变了。你本该属于天际自由翱翔，但身陷此局，一切自然不能如愿。夷光去除所有影响你做决定的可能，才能帮助阿姊重新认清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郑旦声音颤抖：“他们何其无辜？”
“若阿姊早日完成刺杀，何至于搭进去那么多人命？说到底，他们都是因修明你的犹豫不决而死！”
“我说过，他是明君，百姓得他庇拂是天下之幸事；你不也祈盼一个盛世太平嘛？”
西施咬牙切齿：“他终究不是我越国的君王！即便再贤明仁德也是倾覆我越国的罪人。修明你这么多年陪在他身侧，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刺杀，终究是因为一念之差下不了手。”
西施抹掉眼角的垂泪，言语透露出嘲讽。“不过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因你变得不再冷静果决，所以才在我的利用之下做了那么多荒唐之事，引得百姓怨声载道；是他自己要自掘坟墓的……”
“这些年，他独独专宠于你，可你却将他的真心践踏在地。”
“真心？他从未将我放于心上，我不过是他用来气你的一个玩偶罢了！这些年若不是你与他有心结在身，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受我摆布。”
西施满是讥讽之情，“这样沉湎于情爱的君主，有时候太过痴情也将化作一把刺向他自己的利刃。吴国气数将尽，复越之计将成！”
郑旦上前扼住了西施的脖颈。
西施轻笑。“呵，我不过一句话就让君臣离心，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他了。吴之将亡，哈哈哈哈……咳，咳咳……”
郑旦松开西施，面前的女子不再是那个有明媚澄澈笑容的夷光，让她觉得陌生，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