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O衫皱着眉头，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往这边瞥了一眼：“什么素质……”
蓝衬衫补了一句：“这种小公司的人，素质都这样……”
陈经理还想回嘴，老徐是个不愿意生事的，拦着陈经理：“行了行了…”
谁知那蓝衬衫嘴上还不肯饶人，又补了一句：“什么破公司，还屁颠儿屁颠儿地来陪跑……不自量力……”
……
这下老徐脸上也挂不住了。
本来他就对这次投标没什么把握，不想来参加，结果被仲云和苏博宇给架在这儿了不得不来。四五十岁的人，在公司里大小是个管理者，在业内也有点知名度，结果来了被后辈小年轻当众奚落。
一时有点怒气上头，想出言反驳对方，又觉得自己的年纪身份去跟两个小年轻斗嘴实在掉价。
他正犹豫着，早就被仲云看清了脸色。
她可是在职场的勾心斗角腥风血雨中打拼出来的，此时一眼就看出了老徐的难堪，心里实在看不上塞诺科技那两个小伙子狗眼看人低的嘴脸。明明跟自己说要长期锋芒，这会儿还是忍不住了。
她假装好奇，声音清脆地问：“徐哥，我听说咱们来竞标都是通过招标方审核的，还有当场口头审核资质的环节吗？”
这话显然是冲着蓝衬衫说的：你也只是来投标的，没有评判权。别搞错了自己的位置，嘴上占其他投标人的便宜。
在场的人哪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捂嘴笑。
老徐让她一打岔，脸色缓和下来，看那条纹POLO还一脸的轻蔑，老徐咳了一声：“都是同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话还是留些余地得好……”
条纹POLO嘴里说得硬气：“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塞诺论同行……”
仲云简直没耳朵听了。自己离开塞诺不过半年时间，现在塞诺的人都已经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
纵然早已经打定主意要跟塞诺对抗，还是为自己以前曾经奋斗的公司里走出这样的人来而尴尬。
她继续装作不懂，问老徐：“塞诺？很有名吗？他们公司核心产品是什么呀？卖得好吗？”
在场人全都一愣，经验丰富如老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塞诺确实一直是“明星创业企业”，之所以被称作是“明星”，是因为公司的核心产品被称作是划时代的诊断产品，所有的关注度、投资、荣誉，也都是冲着这项核心产品来的。但是很不幸，这个产品始终……没有成型。
面向投资人，塞诺还可以忽悠自己的技术如何创新、前景如何广阔；面向市场，人家看的就是你实打实的产品，好不好用，有没有解决客户问题。
换句话说，成立六年以来，塞诺还是一家PPT公司——创新都在口头上，没有落地。
老徐可不是笨人，仲云这一问，他也反应过来，最牛X的核心产品没有落地，塞诺也不过跟和宇、合力、达恩一样，在争夺CV病毒检测试剂盒的订单，并且在这个市场上，塞诺还是后来者，自己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多了几分底气，腰板也挺直了不少。
刘必宏深深地看了仲云一眼。
这是塞诺最大的痛点。也是从陆之霖和核心高管心中最大的隐忧。
这姑娘看起来满脸稚气，又是从和宇这样的小公司出来的，问这样的问题，到底是这个姑娘不懂？还是她太懂了？
这时，医院的工作人员走出来，招标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