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出现了如此大量的藤黄,我想问一问平阳侯,你这些藤黄是从哪来的?”
他转过身,直视着裴承霄,视线冰冷。
在这种眼神压迫下,裴承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当然是……我家下人去城里买的,毕竟天这么冷,你祖父上山未必能采到药,我总得做两手准备。”
“是这样吗?”云荆把藤黄倒在桌子上,然后把包药的牛皮纸展开让大家看,“你既然说这藤黄是从城里买的,那药包上为什么有我们何家药铺的标记?”
“你在撒谎,前天夜里下了那么大的雪,封住了杨河镇去城里唯一一条路,正因为无法进城买药,我祖父才选择上山采药。”
“而且即使在晴天,从杨河镇进城,来回也得走上一天一夜,那么你家的下人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踩着雪用这么短时间从城里帮你买回藤黄?”
云荆思路清晰,说得句句在理。
众人立刻弄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裴家根本就有藤黄,却骗你祖父说没有,让他上山去采。”胡猎户感到匪夷所思,“那裴家图什么呢?”
云荆晒然一笑:“是啊,我也不懂裴家图什么,明明陛下已经赦免了裴家的罪名,小姑父也继承了平阳侯的爵位,等他们回京,就有好日子过,到底为什么要跟我祖父过不去。”
胡猎户脑子转得快,他很快想起什么,倒吸一口气。
“我突然想起来,你祖父之前好像说过,打算关了药铺,带全家人一起去京城……京城那等繁华之地,裴家莫不是嫌弃有这样的亲家丢人,所以才干出这种丧天良的事?”
此话一出,别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何宝珠已经苍白着脸,摇摇欲坠了。
她那本该红润的脸庞此刻没有一丝血色,不敢置信地看向裴承霄:“真的是这样吗?”
众目睽睽之下,裴承霄精心策划的阴谋被戳穿。
饶是他一向心理素质好,这会儿也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
“当然不是。”
他矢口否认,指责胡猎户道,“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我裴承霄在此发誓,绝没有任何嫌弃何家的意思,否则就让我天打雷劈。”
反正他从来都不信什么誓言,拿来堵一堵悠悠众口倒也无妨。
胡猎户是个粗人,心性单纯,本来还怀疑裴承霄心思毒。
可现在见他发了毒誓,立刻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把对方想的太坏了。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时,云荆再次从柜子里拖出一麻袋藤黄,摆在众人面前,愤恨的目光瞪着裴承霄:“我说药铺里的藤黄怎么一夜之间全都被偷了,原来就是你裴家做的贼,这一袋子藤黄分明是我们何家的,大伙儿瞧瞧,这麻袋上的字还是我写的,我绝不会认错。”
“这一麻袋足有三十六斤七两,我家药铺的账本上有记载,不信可以称一称,看数目对不对得上。”
胡猎户见了麻袋,眼皮一跳,立刻嚷嚷道:“没错,这就是何家药铺的藤黄,麻袋上那‘藤黄’两个字,云荆还教我认过。”
说完,他鄙夷地看向裴承霄:“原来这一切是你特意给何大夫设的圈套啊,亏你刚才还发了毒誓,合着誓言在你嘴里跟放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