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烟火表演逼近终章,席晔才流连着从追逐纠缠的舌尖退了出来。他轻柔舔舐她的唇边,似是为刚才的狂热摄取聊以安慰。
察觉到他的放过,初夏才堪堪睁开眼睛。
她的眼眸湿漉漉的,朦胧迷蒙,轻易撩拨起他刚刚平缓的心绪。
席晔终是没忍心,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颤动的眼睫上。
缠绵散尽,她靠在他怀里,两人静静欣赏完最后的谢幕。
初夏感叹,“真好啊。”
“嗯,真好。”他附和道。
她口中的真好,是没有遗憾的跨年烟花,是他在她身边。而他口中的真好,仅仅是怀里有她。
这场大型的烟火盛宴,是他为她写下的浪漫注脚,而非他感慨的源头。
初夏很久没有热烈着热泪盈眶的感觉了,在跟随大家倒计时的时候,她理解了那句在网上流传的话——
人活着,无非就是为了这么几个瞬间。
从前的她,活在没有安全感的独立躯壳里,借助冰冷不会出错的理性逻辑确定人生的每一步。而她遇到他之后,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消解。
那些炽热的瞬间,让她有种活成了自己的感觉。
耳边只剩沙沙作响的草木声,混杂着远处飘渺的喧闹。重回漆寂,一滴晶莹的泪缓缓滑落。
席晔环抱的力道大了几分,“冷吗?”
初夏摇头。
“在想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掩去复杂的情愫,“没什么,在轻嗅幸福。”
“哦?”他沉睡的恶趣味被唤醒,捧上她的脸颊,“我不介意让你更幸福一点。”
灼热交织的画面倏然跳到她眼前,初夏的脸轰然一片红晕。她别过脸去,庆幸草丛里没有光亮,“我介意。”
通红的耳垂毫无遮掩袒露在他面前,偏偏她还自以为没有正脸就看不到了。席晔低笑,没有戳穿,“盈盈,想不想去海边放烟花?”
她转过头来,满脸愕然,“现在?”
“可是洛宁没有海啊。”
他抽出手机查看机票,行动力令她震惊,“白天飞迢水还有一趟航班,去玩一下怎么样?”
被他这么一提,初夏突然想起了被她忽略掉的问题,“你自己回来的?那牧爷爷怎么办?”
“爷爷回疗养院了,元旦有活动,比咱们热闹多了。”他松开牵她的手,顺势道,“偷偷逃来准备给某人个惊喜,结果还要从别的男人手上抢人。”
……怪她不该提的。
初夏探出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转瞬便被带到他的眸中。
墨黑翻涌,他低哑道,“不是说离他远点吗?”
“唔……意外。”
她慌忙逃了出来,朝来路跑走,边跑边喊,“真的是意外,我以为是场商业局,去了才发现不对劲……”
初夏的身影一跳一跳,他垂眸摇头,大步跟上了她。
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他也有些微喘,“别跑了,又没有怪你。”
“可你刚刚分明是在怪我。”趁还没转身,她小声嘟囔。
他自是没有听到。
两人并排行走在小路上,来时仅仅几分钟的路程,他们却足足走了一刻钟。
回到车上,席晔又恢复那般冷静自持,“送你回家。”
“啊,好。”
“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有点遗憾?”
初夏默默自己扣上了安全带,“我哪敢啊。”
席晔收起挑逗她的心,倒不是怕她生气,而是,更担心自己。
为了赶工,初夏昨天熬到了很晚,饭局上又喝了点酒,在回家平稳的车上,睡意渐起。她刚开始还想硬撑,后来实在是敌不住沉重的眼皮,熟睡过去。
席晔把车停在小区楼下,深深叹了口气。
脸颊的红晕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见,口红已在激烈的拥吻里褪去,只留粉嫩的原色。
这让他如何……
算了。
席晔移开目光,手刚刚落在她的脸上,喉结就不自觉滚动起来。他放弃挣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到了吗?”
初夏眼睛并没有完全睁开,懵懂抓过手机怼在眼前,“啊,都快两点了。”
“嗯,快上去睡吧,明天我来接你。”席晔帮她解开安全带,甚至没像平时那样送她下车,只道了一句“晚安”。
她睡得迷迷瞪瞪,都忘了问他为什么不住楼下。
跨年夜的凌晨并不冷清,车窗外仍能看到寥寥身影走过。席晔不知道在楼下停了多久,才从app里定了一家就近的酒店,驱车离去。
初夏趿着拖鞋,几乎是闭着眼睛卸妆洗漱,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少有的如此快速的入睡速度。
她太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像是变成一块海绵汲取着睡眠因子,睡到昏天黑地,忘了时间。
直到被苏映堤一通电话叫醒。
“喂……”声音绵软,一听就是还没睡醒。
苏映堤先是愣住,继而想到什么,放低声音,“盈盈,我不会打扰到你们了吧?”
她一副吃瓜的语气,“看来昨晚战况激烈,这都十点了多了还没缓过来啊?”
“你说什么啊?”初夏坐了起来,抓了几把凌乱的头发,“我在家呢。”
“一个人。”她强调。
“你们昨晚不是一起去跨年了吗?没有……”苏映堤大为吃惊,“你这大美女都吸引不了他和你缠绵一晚?”
“唔……”
其实昨晚席晔说要送她回家,她确实觉得有点,怎么形容,遗憾?
但好像也不是很准确。
大概是有人送了你一把糖果,却要求最后才能吃你最喜欢的那颗草莓味。尽管每颗糖果都很甜,却都不敌你最期待的那颗。
很难形容的感觉。
不过后来实在是太困,她就没再细想这个问题。
苏映堤还在喋喋不休分析,“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