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您再怎么给她找回场子,她也看不见的。”
殷无息轻飘飘道:“来。”
卫绮怀狠狠心,扔了剑,提掌上了。
同样的一刻钟后,她被殷无息一个巧劲儿甩在地上。
败局颇为惨烈。
卫绮怀在地板上像个咸鱼一样躺平:“师叔,您这才叫标准的恃强凌弱,胜之不武。比战技,我根本打不过您。”
殷无息立于原地,闻言抬眸觑她:“若是剑道,你便能胜得了我?”
卫绮怀很乐观:“努努力,或可一试。”
殷无息垂睫,周身锋芒收敛。清正泠然,姿容绝尘,气度不凡,美丽得让人叹服。
然而他说出口的话和他的容貌一样有威慑力:
“那便一试,剑来。”
空荡的殿内在这一刻响起悠长的剑鸣——怒涛风卷,龙吟虎啸,气抵千钧。
卫绮怀:“……当我没说。”
殷无息走至她身前,毫不留情:“起来。”
卫绮怀爬起来理了理发髻,形象端庄地开始耍无赖:“真不打了师叔。问剑山上下除了我师尊她老人家,谁跟您打啊,弟子愚钝,弟子不敢。”
殷无息的声音危险地扬起来:“不战而降?”
“弟子惶恐。”卫绮怀笑道,“以前也不是没临阵脱逃过,降就降罢。师叔见谅。”
卫家的这个小姑娘,虽然娇生惯养偶尔故作矜持,但骨子里却有着和她师尊一脉相承的混不吝,殷无息对此很是清楚。
因此也对她要求更高:“再来一场。”
看来还是躲不过了。
卫绮怀起身,抽出自己的本命灵剑“非昨”,恭恭敬敬一礼:“师叔,弟子冒犯了。”
卫绮怀出手的第一招,就是纵身欺到殷无息身前,抢占先机,挥剑欲劈,然而剑还未落下,被对方身上强悍又狠绝的威压不留情面地压制住,顿时两腿一软,止不住地发颤。
她翻身后撤,脚跟还没立定,就见殷无息抬手一指,空中似有无形剑锋破空划过,他动作虽轻,然而这随手划出来的一笔,却现出雪白剑光,登时向她当胸打来,卫绮怀折腰一避,剑光擦身,轰然落地。
再抬眼时,她觑到两道剑光从殷无息指尖翩然掠出,紧追不舍——
不能硬接。
卫绮怀撤身再让,跳出殷无息三步之外。
她焦急地试探:
前,后,左,右,头顶,到底哪个方位能让她趁虚而入?
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全都不能。
殷无息站在原处,手中那道无形之剑挥纵如意,切出去的层层剑光像一朵灵力沛然的重瓣牡丹,顷刻间就可将人剥为白骨。
牡丹层层落在卫绮怀身上。虽有灵力护体,还是让她险些吐出一口血。
一退再退,她已经退到殷无息七步之外了。
殷无息这次倒真没跟她客气。
她终于道:“我认输。”
殷无息瞥她一眼:“毫无长进。”
卫绮怀笑了笑。
也不是没长进,最起码没受伤,还跑得更快了。
但这话她不敢跟殷无息说,只能老老实实讨饶:“弟子懈怠,还请师叔见谅。师叔,这也大半夜的了,要不咱就各自安歇了吧。”
殷无息:“你也知是夜深,为何还敢登门?”
怎么又绕到这茬儿上来了?
卫绮怀沉默片刻,说:“因为弟子是真的很想看看……能让师叔破例收为门下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是的,即便无关任务,她也还是会问这句话。
那是她一直想问出口的问题。
为什么无论她多么努力,却总被不屑一顾?
当年她那么努力地想拜入内门,想被他收为亲传弟子,然而再怎么用力地接近他,最后却只得到了一句轻飘飘“我从不收徒”的解释,才不得不了断这无望的心思。
可现如今她却见他亲自带回一个徒弟,悉心教导,百般纵容。要她怎能不嫉?怎能不妒?
要不是当年她师尊江不辞存了几分戏弄殷无息的心思,乐意破例收她为徒,恐怕她此生也无法与他这样接近。
……到底是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