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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纾(下)(2 / 3)

宴席上照例是要来一点社交礼仪的,可惜女眷们这一桌主位上坐着的是虞晚荷和吕纾,这两人一个性情淡漠油盐不进,另一个虽然周全有礼善解人意,可私下里却是出了名的古怪性子。有她们二人在,一些必备的寒暄就可以省略了——因为虞晚荷说话直来直去,教人不知道怎么虚与委蛇。吕纾倒是可以三句两句化解尴尬,可她又恪守所谓的尊卑上下,事事以虞晚荷为先,轻易不开口说话。

卫绮怀对这顿饭的评价很高。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让吃饭回归吃饭本身,真乃食客福音。

宴毕,妇人们前去赏灯,这灯自然是那一列列珊瑚树上挂满的琉璃花灯,灯上系了银铃,被夜风一吹,花灯在黑夜里飘摇,响起细碎的铃声,远远望去,竟当真如同火树银花一般,颇为壮观。

趁着众人散开,卫绮怀得空问吕纾:“戚晓怎么不参与这场宴会?”

“戚大小姐不能喝酒,也闻不得酒气,据说闻了就要发病的。”

说到这里,卫绮怀想起戚晓的病:“什么恶疾,是连酒气也闻不得的?”

“这个我倒是不知了,只依稀记得十几年前这位大小姐还是很爱喝酒的……”

两人来到宗祠前,还没踏入一步,便被门前的侍卫拦住。

“老家主有令,不能出示他亲笔手谕者,一概不得入内。还请夫人止步。”

吕纾说:“晌午我来进香之时,还未听说这道命令。”

侍卫道:“明日祭祀在即,老家主不得不严加防备,还望夫人体恤。”

既然需要手谕才能入内,那戚晓又是怎么进去的?她提前得了手谕吗?

吕纾也想到了这一点,与卫绮怀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退步了。

她退到无人的墙角,才道:“辜负了你的期望,老家主素来不喜我,他的手谕我多半是拿不到的,恐怕是没办法把戚大小姐叫出来了。”

卫绮怀怎么也没想到进入宗祠居然还有这样的阻碍,但还有最简单的备选方案——

“我先进去看看具体情况,若是发现有起火的苗头,便回来找你。你只要带人及时扑灭就好。”

她现在四舍五入算是个幽灵,去哪里都能顺利通行。

“好,我去引些人过来,你且去吧。”

于是她们兵分两路。

卫绮怀走入宗祠,没能在前院中看见戚晓的声音,正要走入宗祠深处,却猝不及防听见了戚子熹带着醉意的叫声,似是与人忽然爆发了争吵。

也许不是忽然爆发的,只是他喝醉了,一时难以控制声量而已。

那叫声太过尖锐,以致于卫绮怀听到的瞬间就被刺得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戚晓!你怎的把这档子事全赖在我身上!”

他们本来设下了绝音阵,可是卫绮怀不受任何阵法的约束,轻易地就穿过去了。

她看见窗纸上朦胧透出两人对峙的剪影。

可是此刻,屋里的分明是一只正在发疯的野兽。

“当年都是爹和哥给你定的亲事!他们水镜教手段忒多,你被那人灌酒丢了清白又不是我害的——现如今你却怨起我来了?!说到这个,我还要与你理论理论呢!”

卫绮怀听见戚晓开口了。

她的声音似乎也不比往常冷静:

“你要与我理论?好。你来说说,我有什么是对不起你,对不起戚家的?”

戚子熹叫道:“若不是你失手杀了他,至于让爹那么为难?你知道那桩亲事当初对全家上下多重要吗?依我看,爹罚你那么久的禁足都算是便宜你了!”

水镜教?

亲事?

灌酒?

电光石火间,卫绮怀顿悟。

这才是戚晓现如今不再饮酒的原因?

刚刚还困扰她的迷题,此刻就被当事人毫不留情地撕开背后的真相。

而这真相鲜血淋漓。

说话的人已经醉得管不住嘴,连手也暂时失去了控制,不知是一不留心还是为了泄愤,一只白瓷酒盏被用力掷到地上,清液溅落,四分五裂,顷刻炸成一地碎片。

房间内惟余两盏如豆的烛火,还在噼啪作响。

因这响声,卫绮怀骤然一惊,忽而发现自己窥探他人秘密的姿态实在可耻,下意识躲到窗沿下,但权衡片刻,还是打算继续听下去。

她有预感,一些真相近在眼前。

戚晓应该是在追查往事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才这样急着同戚子熹对峙。

这个秘密,会和她今夜的死亡有关吗。

她真的……死于意外吗?

可是戚子熹一个醉鬼,一个身上没有练过拳脚功夫的痕迹、几乎可以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醉鬼,能杀得了她?

更何况,杀人凶手,是不会这样多费口舌的。

卫绮怀屏气凝神,在这令人窒息的房间内,从烛火跳动声中,分辨出一个被隐隐压抑住的呼吸声。

属于戚晓的呼吸声。

谈及旧事真相,戚晓狠狠闭目,攥紧了手中的信纸,半晌后才徐徐吐气,看着她面前酒意上脸还恼羞成怒的亲弟弟,将手里信纸抚平收入怀中,竭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积郁难平。

然后她问:“戚家,早就与水镜教狼狈为奸了?”

她说出口的是一个问句。但是无论是谁在这里,都不难从这问句里听出她毫不留情的讥讽。

怪不得。

卫绮怀心道,怪不得水镜教纵横海上,屡屡肆虐,而戚虞两族同居鲛人岛,他们之间却只有虞氏一族遭难——原来是戚家与水镜教早有勾结。

“狼狈为奸?哈!”戚子熹怪笑一声,平日里还算整齐的面孔霎时间诡异地扭曲在了一起,语气激烈地反问她,“若不是这样狼狈为奸,你以为你那十几年的安宁怎么来的?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庇护,却反过来骂我们狼狈为奸?你这时候倒跟我装起清高了!好啊!我们戚家怎的养出你这样的女儿!爹若是知道,怕不是心都要悔死了!”

“砰”的一声,戚晓一手掀翻了他们中间的小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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