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是什么大仙吗?能猜到你在这吃饭?”
苏映堤缩了缩脖子,不耐烦拽开了车门,“愣着干啥,不冷吗,快上车啊。”
初夏慢吞吞抽着安全带。刚才他们打完电话,席晔发消息问她在哪里吃饭,她直接发了位置,谁能想到他竟然会让苏映堤来接她。“等很久了吗?”
“那倒没有,运气好,刚来不久你就出来了。”苏映堤撑在方向盘上,似有若无打量着她,“不是我说盈盈,有席先生这么帅的男朋友,你还想着别人呢?”
初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一天到晚除了谈恋爱能不能想点别的,正常商业饭局,和大会上认识的几个前辈一起。”
“这样啊。”苏映堤脑海依旧留存着男人那抹熠然挺立的剪影,“盈盈,我看你是有点招桃花的体质在的,那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她自顾自说道,“不过你长这么好看,也是应该的。”
对话框仍停在他最后那句“注意安全”,初夏低头码字,删了又删,最后还是扣上了手机。
苏映堤瞥了她一眼,“你俩一直异地也不行啊,认识也没多久吧?还是需要培养培养感情的。”
“嗯,看情况吧,先以牧爷爷的身体为重。”初夏不想多谈,“你呢,和沈奕辰怎么样了?”
“别提了,他忙的要死,成天不见个影子。”
“那你这贴贴怪能受得了?”
苏映堤叹了口气,难得认真,“那能怎么办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医生这个职业的特殊性。”
“提子,你认真了?”
倒不是怪初夏意外,实在是苏映堤的三分钟热度太过深入人心,换男朋友的速度快到经常上个人的名字还没记住就变成下个人了。她的解释永远都是——
没新鲜感了。
海王竟然从良了?
“不知道,我也没想好,奕辰和之前那些好像都不太一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总算听进去了。”初夏简直快要喜极而泣。
“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今天来接我。”
虽然厉泽在饭局上游刃有余,打趣调侃,但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周身的压迫感仍让她有些忌惮。
“切,和我还说这些。”苏映堤挥舞的手突然停住,咬牙切齿道,“不说我还忘了,你又放我鸽子!”
“你干脆叫鸽子大王算了。”
沉默是最好的保护色。初夏瞬间躺平闭眼,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你……”
她眼皮耷拉着,看起来很没有精神,若有若无的烟酒气跑到她的鼻尖。苏映堤心疼,没再和她斗嘴。
月光倾泻而下,初夏窝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湿发吧嗒吧嗒滴在毛巾上,声声啜响映着她复杂的心绪。
她好像还没适应成为席晔女朋友的角色,本就是分寸感强烈的人,突然有人径直闯入到她生活的每一寸空间,如同被侵袭的巢穴,无处安放。
不灭的城市灯火显得月光都有些逊色,长时间处于冰冷的钢铁建筑之中,让她怀念起在小院的日子。如果不是被迫隐居,想必他那一年的生活会很快乐吧。
思及此,初夏给他发了句“到家了”。
屏幕亮起,是席晔。
“盈盈。”
她取过毛巾揉搓着发梢,“嗯,还没睡吗?”
“没,爷爷睡了,我在走廊。”
“哦,好。”
几滴水溅到她白皙的锁骨处,在荧光下泛着光亮。初夏不知该说什么,隐秘的氛围萦绕在她周身。
“盈盈,我没办法去接你,所以给苏女士打了电话。”
“嗯,我知道。”
她自认为不露声色的语气却难逃他的敏锐的捕捉力。席晔轻叹,“盈盈,不舒服了?”
“嗯?没有。”初夏把毛巾搭在桌子上,凝望着夜色发呆,“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n life is to learn how to give out love, and let it come in.”
初夏再次想起了这句给她带来震撼的话。
她不是排斥,只是需要点时间。
没有谁会成为谁的救星,这事终究只能自渡。她想起下午那场大会,“席晔,厉泽应该不只是森广的副总这么简单吧?”
“他是柳岚竹的小儿子。”
“原来如此。”
国内杰出企业家柳女士的儿子,难怪会应付自如。不过她从来不带着儿子露面,她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早点休息吧盈盈,晚安。”
“晚安。”
初夏挂了电话,微信弹出好友通过的信息,单一个“泽”字,背景是令人舒适的蓝。她加之前写好了备注,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放在床边便去睡了。
“初总,这几份文件需要批阅。”
“好。”
“对了初总。”乔雨瞳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森广发来了合作邀约。”
“森广?”
“是啊,咱们之前从来没和他们合作过,家居部分一般都是乙方包出去了,有点奇怪。”
“我先看看。”
刚认识就有和她合作的意向,还真是挺随性的。简单翻看之后,初夏弄明白厉泽是盯上暨安度假村的项目了。因为戴怀林被调查,牵扯出来弘安一系列问题,项目被迫中止。
度假村酒店已基本建成,厉泽这次是想承接酒店风格设计。
算是个不错的提议。
之前她和肖韵商量过,想把暨安打造成年轻化的度假村,推翻之前戴怀林走的商务定位。她看过厉泽几个作品,和当下年轻受众的想法十分契合。
不过,这也意味着万晟需要拿出一笔超预算的投资。权衡利弊后,初夏把文件放到一边,列到上会事项。
想到最早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