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活下来了。
她从不担心自己的名声,毕竟这事于皇室来说,也是天大的丑闻,他们只会比她更想把这事捂得死死的,更不愿意被人泄露出去。
至于当天参加宴会的人都清楚她清白已失,必定会影响自己的婚事……生死之外,无大事!
她怕死,她想活下去,很想很想,无论怎样都想。
“嗖——”
“小姐小心!”
“九儿小心!”
箭射出的声音惊醒了谢重阳,她的眼睛下意识看向箭射的来处,只见极远的墙上人影如一丝轻烟消失。
谢父谢母慌忙上去检查她的身体,谢重阳笑着说:“没事,那人不是朝我射箭。”
谢父虽是文人,却自持一腔正气万邪不侵,一向胆色过人,大着胆子去看那插/入那柱子里的羽箭:“射石饮羽,好臂力!”
谢重阳道:“不止如此,我刚刚看到,弓箭手呆在的地方,有百步之遥。”
谢父疑道:“不知这等英雄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谢母道:“哎呀,上面好像有一封信。”
他们聚在一起,展开信封,看见信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一行字:“女有孕,速堕之。”
谢重阳失声道:“我怀孕了!”
谢母大惊失色,“怎么就有了吗?我们快去看看大夫。”
谢父眼神幽深地看着女儿:“如果真的有了,你要怎么办?”
谢母紧张地看着她。
谢重阳果断道:“我不会留,他……不该出生的。”
谢家夫妻松了口气,谢母合掌道了个阿弥陀佛,心中念道:“哎,不是我狠心,实在是……九儿还如此年轻,怎么能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孩子拖累终身呢。”
——
深深的帘下伸出一只玉手,花白胡子的老大夫把完脉,“小姐确实有了一月的身孕,月份如此之浅,还要多注意才是。”
谢御史听到后,黑着脸道:“可以将它堕掉吗?”
大夫大惊失色,“万万不可,小姐身体虚弱,如是强行堕了,必然一尸两命。”
谢重阳手臂一颤。
最后,谢御史一家不仅不能将孩子拿掉,还另开了一副安胎药。
大夫走后,帘后安静得死寂,谢父慌忙拉开帘子一看,少女脸庞正缓缓落下一滴泪,谢母不由得上去抱头痛哭,“我的九儿,你的命这么这么苦啊!”
哭过之后,一家人还是要想办法的。
本来谢重阳的婚事就艰难,只能想办法低嫁远嫁,生下这孩子便更加难过,时下对女子苛刻,但凡有讲究的良家都不会娶一个未婚生子的儿媳妇,恐有混淆血脉之祸。
谢母犹豫道:“或许,我们可以找燕王世子祝无双。”
“九儿肚子那孩子也有他一半血脉,他这父亲怎么能置身事外?”
谢父沉默思索,燕王世子固然纨绔风流,也不过是世间男子常态,何况他当日也是同被算计……
细细想来,祝无双竟然是如今最好的人选。
从头到尾,谢重阳都异常沉默,此时开口道:
“燕王不管事,王妃掌家,她性情粗暴,膝下只得一子,宠爱无比,听说燕王世子这次受了大惊,恐怕对我心有怨气。”
“她可能会要我做妾,既得了孩子,又能叫我难受。”
“我宁死不为妾。”
女子有罪者为人妾。①
妾通买卖,算是半个奴仆,生死不由自主,谢氏嫡女与人为奴做妾,谢家上下有何颜面见人。
谢父道:“九儿放心,名分二字何等重要,爹爹舍了这张老脸去求圣上赐婚,绝不会让你为人之妾。”
南薰苑外,黑影如最灵巧的飞鸟掠过,不曾惊动一草一木。